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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张老汉下了多少蒙汗药,易清尘苏醒的那一刻只觉得头痛欲裂,马车的摇晃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拉往某处。他努力挣扎,发觉自己双手双脚被缚,眼上蒙着眼罩,嘴里塞着一大团破布,晃晃脑袋清醒些许,隐约听到马车外的说话声。
“这婊子果然长得不赖。”
“废话,不然能卖五万两银子吗?”
“要不我们先……尝一尝?平时咱逛的窑子里哪有这种上等货。”
“今夜大当家二当家就要和这小婊子洞房,到时候发现被搞过了你脑袋还要不要了?”
“就说他刚从梁雁行的床上下来呗,反正都过去这么久了,应该早就被梁雁行肏透了。”
“我是不敢,你要是不怕死你就自己搞,大当家一般玩一段时间就会分给咱们,我可不想冒死提前尝鲜。”
“嘁,怂货。”
易清尘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,万幸的是马车并没有停下,两人都忌惮着两位当家的,不敢冒然出手。
手腕被磨出血痕,易清尘冷静分析现在的处境,比起他即将遭遇的危机,他更加担心梁雁行的安全。
祁岩寨的寨主当然不会在乎梁雁行是否重视易清尘,可易清尘毕竟是乌梁寨的压寨夫人,堂堂压寨夫人被人掳去入了洞房那是奇耻大辱。祁岩寨的人先前一直在乌梁寨附近故意试探,然而梁雁行迟迟不上钩,而今此举正是为了彻底激怒梁雁行。
无论梁雁行是带人攻寨还是开始宣战,祁岩寨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。
马车颠簸许久,终于在傍晚到达祁岩寨,易清尘听到四周渐渐有了喧嚣声,有人掀开门帘将他抱走。
易清尘装作昏迷的姿态,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一张床上,紧接着有人掀开眼罩捏着他的脸仔细端详,声音粗犷,中气十足。
“没错,就是他。”
“大哥,这男的长得果然好看。”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,易清尘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扯开,一只粗糙的手探进去揉捏他的乳肉,“真的长着奶子!大哥,他摸着好嫩啊。”
“咱哥俩今夜也能好好舒服一回了。”
“大哥,我现在就想上了他。”
“没出息,等酒宴之后他就是我们的第十三个小妾,今天的酒宴款待各位弟兄,你不能缺席,压寨夫人被抢我就不信梁雁行那厮还能坐得住,今日犒劳各位弟兄,明日我们就一起拿下那狗日的项上人头!”
易清尘强忍着恶心,压下心中的恐慌,等到两人出门去酒宴,确定房内没有其他人后,易清尘猛地睁开眼睛起身观察四周,却意外地发现床角还坐着一个小姑娘,约莫着十五岁左右的模样,正惊恐地看着他。
那女孩也是手脚被捆,一双大眼睛簌簌流着泪,她似乎没想到易清尘在装昏迷,若是没有嘴里的布条怕是能立刻尖叫出声。
易清尘无法顾及女孩,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,用膝盖压住嘴角的破布,用力抬头将布条扯出口腔。
女孩没想到还能这么做,呆呆地看着他。
易清尘干呕了几下,凑到女孩身边低声说:“得罪了。”
说罢,他叼着女孩嘴角的布条,用力扯了出来。
女孩边呕边咳嗽,直接哭出声来:“呜呜……咳,呜……”
易清尘连忙小声劝着:“别哭,如果被外面的人听到我们就惨了,你知道这里是哪吗?”
“这里是……祁岩寨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是怎么被绑来这里的?”
“我叫陆半夏,和父亲在附近的山里住,靠采草药为生,今天父亲身体不适,我独自上山采药,不料遇到了祁岩寨的人,他们说今天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要纳第十三房小妾,看我有几分姿色就说要在洞房的时候多点乐子,就……就把我绑过来了……呜……”女孩说着说着忍不住眼泪,又怕自己哭出声,只好咬紧嘴唇忍耐着。
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
陆半夏摇头。
易清尘看了看女孩手腕的绳子,那帮山匪临时见色起意,捆得也不是特别结实,比起自己手腕的麻绳要好得多,易清尘挪动身体移到陆半夏身后,咬着绳结试图将绳子解开。
女孩慌乱地问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帮你解开绳子。”
“解开了绳子你又能逃去哪?这里是祁岩寨寨主的房间,外面摆着酒宴全是人,你能逃到哪里去?”
“总比在这里等死强。”易清尘咬紧牙关扯着绳结,好在女孩手腕的绳子并不牢靠,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咬开了。
女孩揉揉手腕赶紧帮易清尘解开绳索,这才发现易清尘的手腕已经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,不禁失声惊叫:“你的手腕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易清尘忍着疼等女孩给他解开绳子,恢复自由的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,透过窗户缝隙观察四周。
远处隐约燃着篝火,男人们端着酒碗有说有笑,门口站着两个人把守,但一人拎着一只酒壶,显然已是烂醉如泥的状态了。
', ' ')('易清尘折回床边整理衣领,问道:“祁岩寨有两位寨主?”
“嗯,掌管祁岩寨的是齐山齐川二兄弟,兄弟俩同吃同住,据说连女,女人……都是共用的……”女孩看着易清尘,扑闪着湿漉漉的睫毛,怯生生地问,“你就是乌梁寨的压寨夫人吗?”
“嗯。”易清尘点点头。
“听说他们今夜娶的第十三房小妾就是你,我听说乌梁寨威震四方……那,会有人来救你吗?”
易清尘笑了笑:“我不希望他来。”
女孩眨眨眼,不理解易清尘的话。
易清尘拎着手里结实的麻绳,目光灼灼,以他的身形显然无法与齐山齐川那样的悍匪正面抗衡,既然无法强攻,那就只能智取。
易清尘琢磨了一下,和陆半夏说清自己的计划,女孩听得惊慌失色,连连摇头。
“你难道想委身于那两人吗?”易清尘正色道。
陆半夏的头摇得更厉害了:“我不要,我宁可死。”
“既然你这样想,不如我们临死前赌一次,赌赢了就有希望,如果输了……我会尽我所能让你逃出去,你不该受这样的无妄之灾。”易清尘擦了擦陆半夏眼角的泪水,温柔地安慰着。
“你……你不害怕吗?”陆半夏担忧地问,“如果你被他们……乌梁寨的寨主会不会不要你了?”
“不会。”
“你为什么那么确信?”
易清尘笑眼盈盈:“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啊。”
……
齐川不敢不听大哥的话,心猿意马地参加酒宴满脑子只想着如何疼爱绑来的美人,在酒宴上如坐针毡,酒过三巡便趁着大家玩得热闹偷偷溜回房间。
齐川将门口的守卫遣散后,推开房门醉醺醺地闯了进去。
女孩盖着被子缩在床角,怕得浑身发抖,齐川摇摇晃晃地掀开被,却没有发现易清尘的踪影。
“嗯?人呢?”
就在这时,易清尘手握麻绳悄悄绕到齐川身后,趁其不备之际将绳子死死勒在他的脖颈上!
“半夏!”
陆半夏蹭地从被子里窜出来,对着齐川的裆部就是一脚,易清尘连忙扯着绳子用力向后勒,二人双双倒地撞倒房中的圆桌,桌上的酒碗碎了一地。
齐川虽武功不如大哥,但好歹也是个练家子,手用力拽着绳子差点就要挣开,易清尘眼疾手快地将齐川拖到房中的圆柱旁又绕了一圈,两手死死扯着绳子,双脚抵在柱子上,硬生生把齐川勒得无法呼吸。
齐川拼死想起身,窒息感令他面色赤红,慌乱中随手抓到地上的瓷器碎片,抬手向后划去,易清尘闪避不及被划破小腿,登时血流不止。
易清尘双目通红,完全察觉不到手掌被勒出血迹,他咬紧牙关,奈何两人体力差距悬殊,僵持了没多久齐川就隐隐有要挣脱的架势。
易清尘目光如炬,猛地看向陆半夏,山里姑娘平日里哪见过这种场面,吓得傻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,猝不及防地被易清尘这么一瞪,三魂六魄霎时间回了一半,抄起地上的酒坛对着齐川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!
齐川两眼一黑,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,最后彻底没了呼吸。
“刚才动静太大了,快把他搬到床上脱干净。”
易清尘拽着齐川的衣领往床上拖,奈何他受了伤实在使不上力气,陆半夏见状连忙过去帮忙,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体型壮硕的齐川搬到床上,易清尘二话不说动手扒齐川的衣服,陆半夏哪里见过男子的裸体,羞红了脸闭着眼睛和易清尘一起忙活。
然而这边还没弄利索,就有人听到响动闻声而至。
守卫敲了敲门:“二当家的,没事吧?”
易清尘浑身一僵,对陆半夏嘘声示意,扶着床柱前后晃动,摇出有节奏的吱呀声响,陆半夏不知道易清尘在做什么,疑惑地看着他。
守卫听着里面的响动,以为是二当家在里面行鱼水之欢,心道这二当家真是个急性子,继续打扰只怕脑袋要搬家,连忙退开。
易清尘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,扶着床柱缓缓深呼吸,显然也被吓得不轻。
陆半夏撕出布条替易清尘包扎伤口,小声问着:“接下来该怎么办?齐山比齐川厉害多了,你又受了伤……”
“只能赌一把了。”易清尘将被子盖在齐川身上,伸手摸到了一张纸,他拿出来一看,竟然是祁岩寨四周陷阱和布阵的地图。
原来这东西是齐川贴身藏着的,刚才匆忙中剥开衣服落到了被子里,易清尘捏着地图,认真思考。
“我现在能帮你做什么?”陆半夏也不似一开始的哭哭啼啼,认真看着易清尘。
“现在齐川已经被我杀了,齐山不会放过我的。”易清尘看着自己满手鲜血,突然问道:“你被带来的时候被蒙住眼睛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还记不记得逃出去的路?”
陆半夏点点头:“认得。”
“到时候如果
', ' ')('我杀不了齐山,我会尽量拖住他,你抓住机会跑出去,现在天色已晚,你趁着夜色跑下山,如果有机会的话……把这张地图交给乌梁寨的人,再告诉乌梁寨寨主梁雁行,说我对不起他。”
陆半夏接过地图,听得红了眼眶:“你不要瞎说,我们一定会成功的。”
易清尘深知希望渺茫,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容:“嗯。”
易清尘把陆半夏藏进柜中,临要关门时,陆半夏忽然道:“对了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我叫易清尘。”
“你是男孩子吗?我听你的声音不像女子,但是我又看到你的胸口……”
“我是男子。”
“那你怎么成了乌梁寨的压寨夫人,难道乌梁寨的寨主是女的吗?”
易清尘被陆半夏的单纯逗得轻笑一声:“他也是男的。”
“男人也能出嫁吗?”
“我只想和他在一起。”易清尘摸了摸陆半夏的头,声音轻柔,“别怕,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,听我的信号,我会尽力保护你的。”
陆半夏点点头,柜门合拢,黑暗渐渐将她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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