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不远不近,不亲不疏,不是血浓于水,而是淡如白水。
“弦儿,你和你爹一样狠心,不,你比你爹还要狠心。”秦晖觉着一颗心沉到谷底,被谷底凉沁沁的水浸着,难以呼吸,“你这是在报复我吗?”
秦先转过身去,不想再看。
“好,好,你便与你爹爹多待一会儿吧,我……”秦晖有些颓败,“我先走了。”
秦先不说话,静默的目光一直在他爹爹的牌位之上,窗外的暖阳照进来,但是却消融不了窗沿上的积雪。
门口传来脚步声,秦先并未回头。
“嘎嘎!嘎!”
一只浑身雪白头顶红羽的鹦鹉站在金丝笼子里,正在伸长了脖子叫着。
“诶呀,你说你还说是来自西域的名种,怎么学了这么长时间说话,还是不会说呀。”说话的是走在最前边的中年男子,穿着华贵,指染丹蔻。
“于侧君。”秦先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谁,“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侧君都能进秦家的祠堂了?”
“这——这不是大公子吗?”于侧君以袖掩唇,“怪我怪我,竟都没有看见大公子。”
秦先突然觉得很烦,他与秦晖尚能交谈几句,可是对着这于侧君,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,“雪刀,扶我出去。”
“是,主君。”雪刀连忙进了祠堂。
“大公子说我这个侧君不能进秦家的祠堂,可是这又是何人?怎么也能随随便便就进来了呢?”于侧君将那鹦鹉取出来,慢慢地抚摸着它头上的红羽。
“于侧君好好想着怎么给我娘添一个老来女就是了。”秦先面带玩味,看向于侧君的肚子。
于侧君笑笑,“这就不劳烦大公子挂心了,大公子如今身怀有孕,还是应当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才是,说起这个,不知道大公子如今身边的人手是否够用?我身边有个叫小鼓的小侍,倒是聪明伶俐。”
秦先微微蹙眉,小鼓不是在丹青会之后便走了?怎会还在相国府?
“是以前伺候过我的那个小侍吗?”秦先笑笑,“倒是许久不曾见他了,不过,我记得他是跟了三弟的,难道没有跟三弟一起陪嫁吗?”
说起秦笙,于侧君面上有一丝的松动,别人感受不到,秦先却是捕捉到了,只见于侧君又笑了笑,权当秦笙如今身在大云他也不担心一般,“既然小鼓是伺候过大公子的人,怎么敢让他跟着笙儿出嫁呢。”
“大公子不妨到我院里喝杯茶,顺便看看那个叫小鼓的小侍?”于侧君和颜悦色。
“茶叶价贵,就不叨扰了。”秦先迈出祠堂的门槛,“若是侧君有心,不妨将这小侍与他的卖身契一并送到将军府来,也省了我一番事。”
“大公子小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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