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是打电话叫警察把他当垃圾给运走。二便是放他进来。
我是中国人,估计他也知道中国人的烂德行。他赌对了,我确实打开门将他让进了房间中。
这个朋友的朋友叫做安德鲁·梵特,至少他是这样向我自我介绍的。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德国胖子,和我在同一所大学,同一届。不过对他的自我介绍我很是怀疑,毕竟那什么安德鲁·梵特的名字实在太像假名了。
“我发誓,我真叫安德鲁·梵特。”胖子明显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怀疑,急忙解释道:“梵特是布鲁镇很有名的大家族,呃,至少曾经是。这个姓氏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。虽然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别扭,家族的辉煌也不在,但姓氏不论家族的兴衰,始终是有传承下来。到我这一代也就只剩下三个人姓梵特了,知道梵特姓的人也是越来越少。”
我倒了杯咖啡递给他,直接插入了主题:“好吧,那你大驾光临寒舍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啊,这个。”估计是没想到我如此直接,胖子有些不知所措,他用双手紧紧握着杯子:“其实也没太大的事情,就是想请您去帮我家鉴定一样东西。”
“噗!”这句话出乎意料到我险些将嘴里的咖啡全部喷了出来:“你叫我去帮你鉴定东西?”
“嗯!”安德鲁点头。
“就为这件事?”我用手指着自己的脸:“你没弄错人吧?我不过是个很普通的来自中国的留学生而已,要鉴定的话,最好去找专家或者拍卖行。”
“我在朋友那里听过关于您的事情,据说您常常帮民俗学导师鉴定古董,并且分类。对各国民俗类古董的鉴赏程度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的正确度。导师对您的评价很高,认为您在偏门的古董上有许多独特以及新奇的见解,绝对不输于当地的鉴定大师。”安德鲁畏畏缩缩的看了我一眼,似乎害怕他的背后调查会令我反感。
不过我确实有些吃惊,手指不住的敲击着桌面,半晌才说道:“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?”
“我的一个朋友。”他立刻回答。
“我认识?”
“不知道认不认识,不过她那么了解你,又和你同班,应该是认识吧。”
“她?”我注意到了安德鲁的措辞用的是女性的她,不禁皱了皱眉头。自己由于要完成老男人杨俊飞分派下来的任务,常常会长期旷课满世界到处跑。一来二去和同班的人就很生疏了,幸亏导师人不错,只要稍微帮他们干点活就能把学分给我打够。不过既是同班,又是女性,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过呢?
见到我在迷惑,胖子安德鲁又说道:“看来您是忘掉了,没关系,下次我将她带过来。还是再来说说鉴定的事情吧。”
“停,我还没答应过帮你忙吧。”我伸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。
安德鲁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,结结巴巴的哀求道:“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家,这一次跨不过去,估计传承千年的梵特家就会断掉了。”
“这关我什么事。”我耸了耸肩膀。我确实是个爱管闲事的人,但却没有太多的同情心。所谓爱管闲事的‘闲事’,也必须要是我感兴趣的事:“去请鉴定专家或者去拍卖场都行,至少他们鉴定后还会发证书。”
“可现在鉴定家帮忙鉴定物品的开价实在太贵了,我们家给不起。拍卖会又不接受那种会带着鉴定争议的物品。家里实在是走投无路了,所以我才会来麻烦您。”屋里的温度并不高,但胖子满脸都是虚汗,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。
不过,我还是摇了摇头。善心这种东西并不是随处都可以挥霍的,虽然他的脸上满载走投无路的绝望,可我不能断定这件事就完全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。毕竟走投无路这种东西,常常是被某一势力逼迫的。我在德国人生地不熟,外来人一个,还是少惹麻烦为妙。
“对不起,这个忙我帮不了。对鉴定这行,我只是个初学者罢了,根本没有帮你的能力。”我站起身来准备送客。
安德鲁再次苦苦哀求着,满脸的苦涩与绝望,虚汗不停的向外冒。他见我依然那么坚决的拒绝,眼神黯淡了下来,呆呆的走出了房门。
这个胖子出门后并没有离开,他整个人都在发愣,寒风‘嗖嗖’的裹着暴雪刮在他身上。他似乎感觉不到,就那样呆愣的站在雪地中,最后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