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有钱啊?”
“哼,反正比你们家有钱。”
“班长,你得明白一个道理。”钟万里一本正经地对陆明远说:“金钱不是万能的。”
“……”陆明远懒得搭理他。
“他整天缠着叶程干嘛?”钟万里丝毫不觉得没趣,继续跟陆明远说话。
“那你得去问他。”蓝木虽然讨厌,但是钟万里在他眼里也好不到哪里去,陆明远一个都不喜欢。
叶程的日子过得实在算不上顺利,每回蓝木过来,陆明远都得跟他耍性子,弄得叶程恨不得暑假这两个月赶快过完,蓝木赶紧回学校去,大家各过各的日子,省得像现在这样搅和在一块。
不过凭良心说,叶程他们还是应该感激蓝木的,摆摊毕竟还是很辛苦,前面两个月叶萍好不容易才养出的几斤肉,在这个夏天一折腾,也都消耗光了,叶程和陆明远的脸色也都不怎么好,都是给累的。蓝木虽然也没干很多活,但是人一忙起来的时候,能有个谁帮你搭把手,那确实就是明显地轻松了不少。
所以在这种情况下,叶程无论如何也不能像陆明远一样,就算心里也会有些烦躁,但这毕竟也不是对方的错,不应该把情绪发泄在他身上。
可是他又不能要求陆明远去接受蓝木,陆明远再怎么样,讨厌一个人的权利总还是有的,不能因为他喜欢自己,就一味地要求他妥协。所以叶程只好自己两头为难,这日子过得实在是不怎么舒坦。
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欣慰,那就是他们赚钱了,跟以往的小打小闹不一样,这次他们赚大钱了。因为七月份天气一直都很好,只有两天晚上下了雷阵雨,其他时候叶程他们每天都准时出摊,下雨的晚上,等雨停了,也可以摆出去,就算赚得不如平时多,能卖个两三百块钱东西也是好的。
光是七月份这一个月,叶程他们摊子上的纯利润就达到了一万两千多,这还是扣除所有成本以后的钱。当然,这个数也就只有叶程叶萍和陆明远三个人知道,他们商量好了,其他人一概不说,连蔡金枝也不告诉,毕竟老人家喜欢闲聊,到时候说着说着说漏嘴了也是很有可能的,他们三个还是小孩,身上揣太多钱容易招麻烦。
每天晚上生意都很好,每卖出一碗刨冰或者一杯奶茶,换来的可都是钞票,他们几个人卯足了劲干活,叶萍更是赚钱赚上了瘾,每天晚上叶程他们说要收摊了,她都要说再摆一会儿,再等等,街上还有人呢。
阿丛老师的求真画室现在越办越大,前阵子他又带着一群学生上了十八岭,下山是时候因为有个学生崴了脚,耽搁了一阵子,到他们镇上的时候天都快黑了,刚好有学生说叶程和陆明远就在这个桥头摆摊,一群人就都过来了。
那群学生闹着要让阿丛老师请客,阿丛老师也笑着答应了下来,但是叶程怎么都不愿意收这个钱,当初他跟陆明远在县城里找地方摆摊的时候,也是阿丛老师免费给他们提供了个地方,以后还教他俩画画,甚至连纸笔都是直接从画室里拿的,从来也没跟他们提过钱的事,这会儿叶程怎么好意思收他的钱?
见叶程坚持不肯收这个钱,阿丛老师也就没有坚持,跟叶程说有时间再到他画室去画画,最近他自己也在画油画,叶程要是去的话,就跟在他身边学着,反正也不碍什么事儿。
叶程有些动心,他打算过完暑假之后,以后周末就去阿丛老师的画室跟他学油画,这两个月赚的钱如果够多的话,他们开学后可能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。听说学油画有点贵,但是叶程觉得,只要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,这些钱还是可以花的。
八月中旬的时候,谭小松来了,他的两条腿还没怎么康复好,特别在左腿膝盖,虽然已经找权威的专家动过手术了,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治好,以后他的脚再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,虽然从客观上来说问题也不是很大,能走能跑,但是有点跛,走起路来难看,在别人眼中也成了残疾。
学校那边已经退掉了,谭小松看得很开,他说自己以后就是个跛子了,就算学校肯让他继续读书,毕业以后也肯定不好找工作,反正他就从来没在那些光鲜的写字楼里发现过残疾人。
谭小松的意思是想学一门手艺,但是学什么他还没决定好,再加上他的两条腿都还在康复期,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,就只好在家里养着。只是看得再开的人,刚出了事故,从学校里退了学,前途一片渺茫,还整天在家里憋闷着,时间久了,心情难免会抑郁,于是叶秋兰就送他到叶程他们这里来住几天。
谭小松在摊上帮不上什么忙,他现在离了拐杖,连站稳都很困难,可是叶程也不愿意让他每天待在摊子上发傻,就从钟万里家借了一张旧的折叠小桌过来,摆在他们的棚子里,再给谭小松搬把凳子,每天就让他坐在桌子边上剥剥荔枝,有时候也削削哈密瓜和梨子。
“小松哥哥,荔枝都剥好了?”叶萍和谭小松感情不错,一有空就跑过来和他说话。
“还有一些呢,叶程说先留着,等快卖完的时候再剥。”谭小松心情挺好的,这里气氛好,加上他也能稍微帮着做点事情,相对于每天坐在家里发呆,时不时还要应付左邻右舍的各种追问,日子显得好过多了。
“那我们来剥花生米吧。”叶萍说着就从小车的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罐子下午刚炒的花生,他们在做刨冰之前,还要把这些花生的红色软皮去掉,还好炒熟的花生很好薄皮,剥一罐子也挺快的。
“我来就行了,那边好像有客人。”
“哦,我一会儿再回来帮忙。”叶萍见有客人,一溜烟就跑过去招呼了,她现在赚钱的动力很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