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宫里有一位特别喜欢无事生非的皇后娘娘,她有些事情的动机叫人十分不解,庄太妃就这样对女儿说过。
叶少钧这会儿倒是笑了:“可见在她心里,有多想见你不喜欢,说不准都超过我了。”
这话是说准了,现在徐王妃最烦的,还真是谢纨纨,简直要超过叶少钧了。
谢纨纨听了,反笑道:“这简直是对我最大的赞赏。”
叶少钧道:“表妹的动静,你再留意就是了,我会去查的。”
谢纨纨应了,叶少钧道:“明日朝廷要明发诏旨,皇上要为几位弟弟封爵,你好给九殿下预备送礼了。”
谢纨纨大喜:“太好了!”
先帝十二位皇子,如今还剩了七位,除了已经登基的太子殿下,先帝在世的时候封的二位年长皇子为郡王,如今还有四位没有封爵的。
“皇上的意思,两位郡王是大行皇帝封的,他做哥哥的,再赏亲王无可厚非,且二位郡王生母或是贵妃或是贤妃,都是当得起的。底下四位小些的殿下就不同了,只有九殿下、十二殿下是庄太妃所出,六殿下、十殿下生母差些儿,且年岁参差不齐,如今六殿下封郡王,九殿下封亲王,十殿下和十二殿下年岁都还小,都封国公。”叶少钧说。
“原来还有小十二的份儿呢。”谢纨纨笑。
胖乎乎的小国公爷,想着就可爱,她就盘算起送东西来了:“既然明日就发旨意,我一早就进宫去贺母亲去,东西我前儿也预备了些,如今看起来倒不够了,还有小十二呢。”
说着就忙叫了小雅进来找东西,叶少钧道:“你那里能有些什么,叫翠珠开了库房拿吧。”
欢欢喜喜的忙了一晚上。
第二日一早,谢纨纨装扮好了,去给徐王妃请安,虽然徐王妃自己与庄太妃不对付,但到底她有安平郡王妃的职责,也按品装扮了,要进宫朝贺。
寿宁宫今日当然格外喜庆,难得的挂了红,如今二月里,刚刚有些回暖,不仅各种花树已经开的绚烂起来,就是宫里宫外的贵人们,也已经换下了冬日的长袄,穿上了鲜丽的春装。
谢纨纨就穿了大红百蝶穿花衫儿,越发衬的她肤光如雪,美貌非凡,尤其是她心中欢喜,越发光彩耀人,完全掩盖了徐王妃的秀雅气质,竟显得乏味起来。
安平郡王府婆媳刚到不久,又有几位夫人前来,都是与庄太妃又亲或有旧的,都是自忖有那个体面的,这会儿坐在庄太妃身边,一身大红金线石榴花衣服的,就是今上唯一的同胞妹子华阳长公主,她长的英气,说起话来又是眉飞色舞的,叫人瞩目。
谢纨纨上前给庄太妃请安贺喜,又给华阳长公主请安,华阳长公主大约知道谢纨纨在庄太妃跟前的体面,笑道:“瞧你客气的,你是太妃娘娘的义女,叫我三姐得了,做什么这么生分呢。”
谢纨纨知道三姐的爽利脾气,果然顺口就改叫了三姐,华阳长公主笑道:“怪道太妃娘娘喜欢你,如今我一见你也怪喜欢的,以前你还是姑娘家,我也不好招惹,如今你也大了,越发该跟我们说说笑笑的才是,你平日里闲了,只管往我家里来。”
庄太妃笑道:“华阳这听起来就是个霸王口气,动辄就要招惹我们家姑奶奶呢。”
说的一边的顾大太太、顾二太太,几位顾家的姑奶奶,庄太妃的舅舅家英国公赵家的两位表嫂,一位表姐,都笑起来,淑宁长公主在宫中的时候就与庄太妃交好,此时也带着温暖在一边儿,赵甜没跟自己母亲坐,倒是跟温暖坐在炕角边儿,两人头挨着头小声说话。
谢纨纨因庄太妃的关系,与几位都叫姨母,见了礼之后,跟着说笑了两句,谢纨纨问顾二太太:“顾盼今日怎么没来?”
顾二太太看徐王妃一眼,对谢纨纨说:“蓝蓝也没来呢。盼儿这日子有些不大好,须得静养些日子。”
谢纨纨就想起来:“也是二月了,到处柳絮都起来了,顾盼脸上又起疹子了吗?”
这真是个苦不堪言的毛病,顾盼这大约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,一到初春,柳絮杨花的时候,她就不大敢出门,闺房里门窗都要闭好,就这样,还是免不了偶尔要起些疹子,或是脸上泛红,痒不可言。
从小儿治到现在,也不知吃了多少药,只是不见效,二三月过完倒也就好了。
宫里花木也多,顾盼自然不敢出门。
顾二太太点头,在场的几家人都是亲近的亲戚关系,也都知道顾盼这个毛病,华阳长公主笑道:“你倒什么都知道。”
华阳长公主说者无心,却免不了听者有意,谢纨纨不在意,她也没往太妃娘娘跟前坐,倒是过去看赵甜和温暖。
自叶少蓝的茶局上见过之后,都没有聚齐过,只在各种聚会上,或见了这个,或见了那个,顾盼是庄太妃的娘家侄女儿,见的最多,温暖也常见,赵甜反是见的少了。
谢纨纨就笑问赵甜道:“这两三个月都没见你呢。”
这年龄的姑娘,既然开始交际,过阵子总要出来露个面儿,无声无息几个月没出来,容易引人猜疑,不过从谢纨纨成亲起,她就没怎么出门见人,然后又是过年,也有两三个月了。
赵甜道:“我跟着我娘回了一趟娘家,你出阁我也没来送你,你别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