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的爱重是王府立身的根基,如今徐王妃胆敢动这根基,安平郡王哪里还记得什么儿女情长。
再要紧的女人,又如何比得过这王府。
徐王妃那些后宅的算计倒是精通,可哪里知道这样的严重性来,吓的都不敢哭了。
安平郡王来回走了两步:“皇上天纵英明,心思深沉,手里又有监察司这一利器,难保皇上就知道了今日之事,就是这里不知道,回头那姑娘去太妃跟前说话,提起这个,也难说的很。”
他想起这个姑娘说话的那种毫无顾忌,觉得可能性很大:“这姑娘性子如此锐利,我也不太喜欢,可如今的形势,她就是再差十倍,咱们家也得欢欢喜喜的娶进来。且有了今日之事,只怕不能等着明年的婚期了,还得提前迎娶才是。”
徐王妃眼泪汪汪的站在一边,已经一个字也不敢说了。
安平郡王到底还是喜欢徐王妃的,叹道:“罢了,我知道你不喜欢她,这件事你就不要操持了,你回房去,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,待新妇进门之后再说。母亲,此事只怕还得您来操持了,我亲自去与谢家大爷商量此事,您先预备着聘礼,选好了日子好下聘。”
当日是大概约定明年待谢纨纨十八岁出阁,所以不急着下聘,如今这样的形势,就要操持起来了才行。
真解释了听,老太太还是懂了,心里当然更厌恶了徐王妃,听了安平郡王的话,很合心意:“很好,我来办聘礼的事罢,你先要有个章程,这聘礼花多少银子。”
“世子的聘礼,当然与别的不同。”安平郡王沉吟了着道:“且谢家姑娘又是太妃的义女,轻了只怕太妃娘娘脸上不好看,公中支两万两银子先办着罢,回头看看好不好看,不好看再加点儿也使得。”
徐王妃简直一阵心疼。就算她不缺这银子,可想到这么大一笔银子是给那个讨厌的了不得的小姑娘,自然也心疼。
可是这会儿她哪里敢说话。
安平郡王也顾不得她了,此时与郑太妃商议定了,他又打发人去叫叶少蓝来见他,叶少蓝还有些莫名其妙,安平郡王道:“你明日进宫去,给你姨母请安,跟你姨母说,今儿有个外地来的道人,颇有点道行,进府来给众人算了算,说你哥哥明年星宿不利成亲,我们家打算去与谢家商议,提前到今年来。你留心瞧瞧太妃的意思,可明白?”
安平郡王当然不可能到皇上跟前去解释这件事,只能把消息传给庄太妃,这其中涉及到的分寸和婉转,不是浸淫权力更迭多年的人是难以掌握的。
叶少蓝有点儿迟疑的点点头,安平郡王道:“你不用管太多,就这么说罢了,还有,若是太妃问起你母亲,你就说王妃身子不好,大夫嘱咐了,要静养些时日,有阵子不能出来了。”
叶少蓝又迟疑了一下,她显然已经猜到了有事发生,而且是徐王妃对垒谢纨纨,徐王妃完败。
只是叶少蓝性格温柔,倒也没有当面问出来,只应了父王的吩咐,就回屋里去了。
安平郡王安排叶少蓝进宫,还真不是杞人忧天,当晚庄太妃就听到消息了,她的反应与谢纨纨如出一辙,微微一笑:“退不了的。”
谢纨纨都能料到安平郡王的反应,庄太妃自然更不会弄错,她说:“徐氏也算是精于算计了,可终究限于内宅,不过是于小节上获利罢了,也是她运气好……”
这话没说,庄太妃的意思很明显是说,徐王妃不过是遇到了郑太妃那样的婆母,才以为自己智计无双。
不过……庄太妃也依然有点恼怒,徐氏倒是罢了,安平郡王定然会教训她,用不着自己操心,倒是谢家那个老太太,也太不给自己脸面了,自己如今是谢纨纨的干娘,这老太太是忘了吗?
她也总该知道,除了孝道,这世上还有皇权。
庄太妃便吩咐:“明儿一早,打发人往永成侯府去,请侯夫人和许谢氏进宫说话,再打发一个人去红绢胡同,接谢姑娘进宫来。”
不管谢纨纨怎么着,她有自己干女儿的身份,就不是谁都能动她的,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,何况是下了旨意收的女儿,庄太妃要是不吭声,今后谁还拿她当回事?
没想到,第二日倒是叶少蓝先到,因她常进宫的,偶尔还留宿,并不用提前递帖子,十分从容。
庄太妃笑道:“来给你爹做说客来了?”
叶少蓝笑着过去挨着庄太妃坐下: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您,我还琢磨要怎么开口呢,这会儿倒不为难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为难的。”庄太妃笑道:“又不是你做的,跟你什么相干,要我说,你这性子就是太柔和了些,你就该照脸给徐氏摔回去,她干的好事,自己想法子去,凭什么要你来转圜?这要是你表姐,早摔回去了!”
“表姐是公主,自然有气派,哪里是我能比的呢?”叶少蓝柔和的说。
庄太妃却是一怔,她说的这个‘表姐’,是谢纨纨,可听到这个话的叶少蓝,却以为是江阳公主。
是的,这句话,说这两个表姐都是对的,她们都会是这样的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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