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这就是姜悬舟同她度过的第一个生日。
惨烈极了。
姜青柏一把捏住姜望姝发白的脸,那些伏低做小的面孔再也不见,“望姝妹妹,抓你把柄可真不容易,你说我要是抖搂出去,会是什么下场?”
姜望姝满腔的愤怒都在这一刻凝结,她的目光扫过姜青柏的左腿——三年前,因为姜青柏的过分举止,她曾经亲自打断,原来都在今日等着她。
“你让我教训他一顿,我就替你保密。”
那个生日过于惊心动魄。
姜青柏带人撤走时,才放开姜望姝。
而那个穿着白衬衣,在失去母亲的第一个生辰里,被打得浑身是血。他唯一珍贵的白衬衣,被鲜血染红。
姜望姝颤抖地扑过去,泪如雨下。
少年被打得奄奄一息,却依旧在血污里,对她露出一个笑,即使声音已经虚弱到快听不见。
“家姐,你说过的……我嘛,命悬一线,死里逃生。怎么会有事呢?”
他说着,抖着断手为她擦眼泪。
故事的后来。
少年坐上去英国的飞机,很多年没再回来。
女孩因为被堂兄拿捏着把柄,很多年都在拉锯。
也是在这些年里,女孩才知道,她未曾低头细细打量的日子里,少年是如何在姜家众人的欺辱中艰难苟活的。
姜望姝后来大学选修文学鉴赏填补课时,有一日教授提问:“故事的结局重要吗?”
她在教室最后一排。
那一天,同样是夏末秋初,港城的气温依旧很高,夕阳纷至而来,落在窗沿,染上一片金灿灿。
她想起那个金子一样的傍晚。
她想,故事的结局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她要在故事结束之前,有机会再送那个少年一件白衬衣。雪白整洁的衬衣,不染尘埃,祝他生辰好。
——
2007年,萧山机场。
镜前,姜望姝亲自为他整理。
姜悬舟垂眸看着她。
她替他扣扣子时看着她,替他领口时看着她,最后拉着她的手一起面朝镜子,“一起。”
镜中。
女人气质清冷、肤白若玉,整张脸,只简单地描眉画唇,却艳势逼人。
男人清冽有少年气,肌肉量将将好,通身都是精英气质。
柜姐由衷地夸赞:“二位真是登对,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港片男女主呢。”
“我们在港城长大。”姜悬舟的指尖轻轻划过经姜望姝整理过的领口,又补充,“这是生日礼物。”
姜望姝挑眉,心想这人真幼稚,别人还不见得想要问你这么多问题。
最后,姜悬舟固执地穿这件新买的白衬衣上飞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