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麟与吕娇容安静的站在山脚底下,看着人们骆驿不绝的从身旁经过,看着一个个和尚代为引路时的谈笑风生,许麟渐渐感到躁动和不安,昆仑难道出事了?
一个又一个想法从许麟的脑海里突然的蹦了出来,最好的以及最坏的结果,都被许麟想了一遍,这样的他,便更加的焦虑了。
没过多久,石阶上出现了方脸和尚很是匆忙的身影,额头见汗的他,脸上没有任何急切或者其它的情绪,还是像先前一样和许麟见面时的表情,不卑不亢,不骄不躁,许麟开始厌烦起他了,因为这样的人,是最难对付的。
“二位施主,请随我来吧。”方脸和尚行了个佛礼之后,便抬手做了个“请”的动作,然后起身便走。
许麟与吕娇容对视一眼,看着方脸和尚在前的身影,许麟长舒一口气,便拉着吕娇容紧紧的跟了上去。
台阶是一步步上,没有快慢,速度始终如一,然而跟在和尚身后的许麟与吕娇无论怎样加快速度,竟然就是赶不上前面的这个人,难道说这是一种错觉?
许麟心里有些堵得慌,他很想上前问问,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,昆仑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岔子,可这和尚竟然是有意与许麟二人拉开距离,偏偏不给许麟这个机会,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。
也不知走了多久,终于是走到了阶梯的尽头,眼前豁然变得开阔起来,一个很大的广场,四周布满了庄严的佛像,并有绿树红花映着景儿,一簇簇花坛植被,衬托着广场前方的金轮法寺正殿的威严肃穆,而那个中年僧人就站在不远处,其身形没有停,但没有直走,却是拐向了另一个方向。
许麟阴沉着脸,在心里将这个和尚骂了无数遍,身形却一直紧跟着,直到三人来到一处别院之后,许麟的表情僵住了。
那个人,那个白衣飘飘,脸上始终挂着淡然表情的人,最让许麟印象深刻的却是那一朵剑花,真是好一朵白莲啊!
许麟似乎又回到当日遭遇拓跋熊时的那个湖畔,阳光和煦,微风轻荡湖岸旁的绿树垂柳,湖波的涟漪一道道划起之时,拓跋熊满是凶光的脸庞,尚知礼阴沉的笑脸,而在这之上,却是一朵莲花绽放,那是清茗真人的剑光所化,那一剑的风情,至今不忘,早已刻在许麟的记忆深处。
此时此刻,那个人就站在眼前,还是一脸的淡然神情,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许麟。
“我就知道这小子命硬死不了,大师兄你看,他还不知从哪拐来了一个小姑娘。”
说这话的人一脸憨笑,这个笑容许麟再熟悉不过了,望月峰上,那个与自己走的最近的人,一起在炊烟袅袅的厨房,说着心事,看着日落的人,不是王大柱又是谁呢?
这时候是不是该热泪盈眶?许麟心里这样的想着,于是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,可这泪水还没酝酿成形的时候,却被一股寒冷如冬日的气息冻成了冰渣。
还是那张脸,如雪峰之巅盛开的雪莲花,晶莹透彻的同时,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寂的意味,明如师姐,那个教授自己练剑的女子,此时也就站在那里。
“许麟!”好似一抹红如旭日的火焰,眨眼间便已经将许麟淹没其中,一阵阵熟悉的香气,从那娇柔的身体上传到许麟的鼻息里,还有这股肉感,许麟深深的陶醉其中,而怀中的她,却是紧紧抱着,始终不曾放开,因为害怕再次失去,所以要紧紧的抱着,绝不松手。
吕娇容面色如常的站在许麟身边,转头,目光清冷的看着这一幕,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而站在对面的人,多少有些尴尬起来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,还不进来!”这一声,深沉而悠远,好似从远方飘来,又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耳语,以至于听到这话的人们,下意识的就要执行。
看着院子里紧紧相拥的两人,明如嘴角翘起,一丝嘲讽的意味,再明显不过,随即转身便进了里屋。
清茗真人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,在听到这一声之后,毫不犹豫的便转身就走。
大师兄明远,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,冲着许麟点了一下头,也紧随着清茗真人的身形而去。
咂巴着嘴,王大柱一脸羡慕,目光在许麟与陈婉茹的身影上转了一圈之后,又看向一旁静静站立在那里的吕娇容,不由得感叹道:“大好的人儿啊,你这眼神啊,怎么就看上那个小木头疙瘩了呢?”
摇了摇头,王大柱一脸悲怆的仰头看天,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道:“为啥现在的女娃,都这么不会审美呢?”
带着一股子酸意,王大柱起身也是进到了屋内,而这院子里,这时也就剩下了眼前的三人,陈婉茹已经松开了许麟的臂膀,一肚子要说的话,在看见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吕娇容之后,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,而这两个姑娘,却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打量起来。
“这个……”许麟有些尴尬的想要说什么的时候,眼前的两个姑娘,却是一同“哼”了一声,然后肩并肩的向里屋走去,可那气势,在许麟眼里,怎么就那么像两只要相互争斗的公鸡呢?
许麟站在院子里,孤零零的站在那里,怀中还有陈婉茹留下的香气,看看蔚蓝的天空,看看那夺目的阳光,许麟忽然觉着呼吸顺畅,身心如意,他想笑,想大声的笑,可一个声音好似雷响一般,在耳边炸鸣道:“还不进来,是要为师去请你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