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第191章 一个新的人间</h1>
一具具尸体在飞,而尸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,惨烈不堪的就在许麟的眼前,许麟的四周。它们围绕在许麟头顶上方的那个大鼎,那里似乎是这些尸体最后的归宿,所以它们飞向那里。
一缕缕魂魄在飞,那些若隐若现的生魂,栩栩如生的生动表情,它们想扑向许麟,它们害怕魔主,同时又有从青铜巨鼎上发出的吸力,让它们在嘶嚎,在愤怒,在挣扎,在哀求,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,让这个不大的空间内,似乎在许麟的眼前,形成了一个修罗坟场。
“看,你快看!”魔主一脸兴奋的叫嚷道,并指着那一个个飘忽的魂魄又是说道:“它们都想活,它们都想活!”
许麟怔怔的看着漫天的生魂,耳边响起的是它们一声声凄厉的嘶吼,看着那一对对儿的鬼眸中,感受它们的愤怒与不甘,许麟冷冷的说道:“你想证明什么?”
魔主嘿嘿的笑了,他直直的盯向许麟:“证明什么?能证明什么?眼前的这些生魂,就是最好的实例。”
再次望向空中的时候,魔主的面色阴沉,并且森严的说道:“他们本就不该活,更没有生存的资本,因为他们没有人性!”
许麟仿佛听到今生最为可笑的一个笑话,他看向魔主,看着这个能只手遮天的男人,看着这个魔焰堪比日月的男人,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:“他们没有人性?”
“我要的世界,不能有他们,我的天地里,容不下他们的丑恶!”魔主忽然走到许麟近前,几乎脸贴着脸的对着许麟极其冷酷的说道:“这是我的天地,我要的天地,这些人和外面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一样,肮脏,丑陋,只有虚伪的谎言,只有人的面皮。它们是野兽,是畜生,怎么配还活在这里?”
许麟的额头上有冷汗冒出,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看向魔主,而魔主见到许麟这一副神情之后,嘿笑着直起身来,又是讥讽道:“曾经,在我还是洗剑阁的弟子之时,我问我当时的师傅,为什么一定要用剑,修者修在自身,成就自我天地方为自在,却为何要执着于一个铁片呢?”
许麟的脑海里,这时忽然想起王大柱曾经给许麟讲过有关于魔主的故事,想起魔主当年的迷惘,想起魔主当年的疑惑,其结果……
“我成了异类,在我问我的师傅之后,他的回答是,我不适合修剑,我不配作为洗剑阁的弟子,于是我成了异类,于是我被逐出了门墙。”
魔主的笑容变得狰狞,似乎还在对着过往的事情有着无比的憎恨。
“被逐出门墙的我,又被万佛宗收为佛门弟子,但是当有一天,我看见我的师傅,为了救助那些在屠刀下的凡人之际,看着他们对我师傅的付出视而不见,看着他们自私自利,看着他们咆哮着让我师傅快些死亡的时候,我终于明白了,原来这个天地已经不是刚开始的时候,没有善良,只有伪善,没有美丽,只有面皮之后的丑陋,没有信任,只有虚与委蛇的巧言令色。”
盯着许麟,魔主的目光炯炯,看着许麟,魔主的目光充满了恨意。
“所以我要改变,我要让事情回到它最开始的地方,回到那个只有着最为原始情感的时候,所以我要杀戮,我要换天,我要让我觉着可以生存的人活着,让他们重新创造出一个时代。”
“你疯了!”在听完魔主这段叙述之后,许麟只想到了这三个字!
仰天狂笑,魔主目光疯狂的看向半空中,那些想要逃脱的生魂,看着那一具具僵硬的尸体,魔主大笑道:“我是疯了,我也以为我疯了,可我也明白了,只有像我这样的人,才能改变这个天地,只有像我这样的人,才能最终结束这个已经是地狱的人间!”
许麟的神情呆住了,他完全被魔主那疯狂的想法给震住了,一个新的人间?
漫天的尸身还在飞,漫天的生魂还在怒吼着,那是进入琅琊秘境里,所有死人的尸首,所有被重新唤醒的灵魂,不再有安宁,不再有祥和,死后亦不得解脱,只因魔主的憎恨。
青铜巨鼎上的符文越来越亮,本是淡黄色的金字,竟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那已经变成血粼粼的凶厉之色。
一个魂,一个新生的血灵,在以许麟肉眼可见的速度,正在逐渐的成长着。
一个人形的血灵,一个充满着憎恶的血灵,正逐渐舒展开它的四肢,而魔主满是兴奋的眼眸里,有着许麟无法理解的期待。
炼灵,集众生之血,收众生之魂,铸成一个新生的灵,一个魔主认可的灵,一个要改换天地的灵。
许麟是见证者,从这一刻开始,他目睹了一个毁灭的开始。
魔主出世,世毁人灭!
许麟的手在颤抖,许麟的眼神开始游历,他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冷玉剑,再回过头的时候,却正好与魔主凌厉如芒的眼神相对,许麟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想杀我?”面对魔主那似乎能看破人心的目光,许麟没有说话,表情已经木然的他,竟然不知从哪生出了勇气,然后点了一下头。
本是已经有了生的希望,从这一刻开始,许麟算是彻底的断了念想。
“看来你是真的想杀我!”
一声叹息,许麟在发出的时候,其心里竟然不知道,是在为自己突然冒出的傻劲儿在自我哀叹,还是为了魔主的偏执而感叹。
“啪!”的一声,许麟的身体连翻了几个跟头,头晕目眩之际,左脸肿胀之时,魔主忽然厉声道:“这个人间,这个人吃人的浊世,难道你还对它抱有幻想?愚人!愚人!”
许麟踉跄的站起身来,摸着自己的左脸,许麟忽然发现,冷玉剑竟然就斜插在自己的身旁,可许麟的手,却颤抖的不敢伸出,因为他知道,一旦他的手,在摸到了冷玉剑的剑柄之时,便是他毙命的那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