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晚饭,夏允风站着晃了会儿腰就上床睡觉去了。
迟野还有工作需要处理,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画图。
深夜,卧室里传来夏允风的声音:“哥,睡觉了。”
迟野看一眼时间,太晚了,但有人惦记着心里就暖和。
他答应道:“来了。”
关上电脑进房间,夏允风趴在枕头上,半敛着眼睛。
迟野坐在床边,摸摸夏允风的耳朵:“怎么醒了?”
夏允风翻个身,抓着迟野的手:“你不抱我。”
迟野笑了笑,上床把他抱紧:“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?”
夏允风快睡着了,低声说了句:“你不能不在。”
迟野心软的厉害,把夏允风翻过去,从后抱着他,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姿势。
夏允风枕着迟野的胳膊,一只手和他拉着:“哥,好梦。”
迟野亲亲他的后颈:“乖。”
第二天是工作日,迟野不能陪夏允风,夏允风也不要他陪,睡到日上三竿起来,背着画板出去采风。
天气不冷不热,刮着小风。
莱茵河畔,夏允风把画板架起来,兜上围裙,托着调色盘开始画画。
附近人不多,很安静,只有个德国老太太在那儿晒太阳。她身边趴着一只金毛,耷拉着脑袋摇尾巴。
夏允风看看她们,蘸了点颜料。
他很久没有用暖色画画了,在雁城县做志愿者时还被当地的小姑娘问过是否不开心,那次他试图画一点温暖的东西,但是一笔都画不出来。
几个月过去,心境变化很多,日光落在河水上,风卷过草地,摇着尾巴的狗,还有满头白发的老奶奶。
夏允风很久没有画过这么有生命力的画了。
他一坐坐到太阳西斜,迟野给他打来电话:“在哪呢?我来接你。”
金毛听见他的声音,昂起头看了看,啪嗒啪嗒甩着尾巴跑过来。
夏允风报了地址,伸出手,金毛把爪子搭在他掌心。
老太太回头望他们一眼,很友好的笑了笑。
夏允风陪狗玩了一会儿,金毛似乎对他的颜料盘很好奇,总是想踩,夏允风一个没拉住被它得逞,狗爪子啪地踩上去。
颜料盘翻了,尾巴扫到旁边的小水桶,想跑又撞倒了画架,金毛很不见外的把爪子印在夏允风的画上。
夏允风简直要怀疑这狗是不是故意的。
场面只能用混乱来形容,迟野到这儿的时候,恰好看见夏允风费劲的拉着狗,画画工具倒了一地,狗是花的,他也花了,围裙蹭的都是颜料,头发乱糟糟的,旁边还有个老奶奶乐呵呵的看着他们,丝毫没有要帮一把的意思。
迟野停好车,忍不住笑,掏出手机偷拍几张照片不过瘾,还要录视频。
夏允风发现他了,恼羞成怒的喊:“哥!”
迟野关上手机,笑他:“你怎么搞得,哈哈。”
“别笑了,帮我。”
迟野走到跟前,朝金毛勾勾手指头,用德语说:“过来。”
金毛整个趴在夏允风身上,终于听到熟悉的语言,尾巴一甩就过去了。
迟野说:“坐。”
大狗乖乖的趴下,迟野挠了挠狗脖子。
夏允风狼狈的坐在草坪上,累傻了,不平道:“它为啥不听我的?”
迟野好笑的看着他:“这是德国狗,你跟它说中文,它当然不听你的。”
“屁。”夏允风抹了把脸上的汗,“我明明是说英文。”
他手上有颜料,这一下全蹭脸上去了,自己还不知道。迟野坏的要命,也不告诉他,觉得这样很可爱。
老奶奶晒够了太阳,慢悠悠的走过来。
迟野说:“抱歉,我们可以出美容费。”
老奶奶摇摇头:“伦巴今天很高兴,但愿它没有给你们添麻烦。”
迟野看那一地狼藉,笑着说:“的确是个大工程。”
老奶奶牵着狗,伦巴冲夏允风“汪汪”叫了两声,那是再见的意思。
夏允风摆摆手,和她们告别。
送走老人和狗,迟野弹了下夏允风的脑门儿:“收拾吧,收拾完这些还得收拾你。”
夏允风摸摸自己的脑袋:“收拾我啥?”
迟野说:“收拾你这只小花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