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洗完澡还是先回去……”
“我说过,把这里当家。”
他停下拨水的动作,忽然说道:“你在凌川美院的教职可以辞了。”
……
“不行。”她摇头,“这件事我不能答应。”
他再次弓身,扣住她的后脖颈摩挲着:“你想白白给人当笔杆使?”
时妩错愕地望着他,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
“回来和你解释。”他捏了一把她的颈肉,眼神中有一瞬的温柔,“乖乖等我,邱姨会照顾你。”
“等等。”
“嗯?”
时妩扒着浴缸的搪瓷边:“可以帮我准备避孕的汤药么……”
他又走回她身边,捡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绕来绕去:“不是你说的,要给我生小少爷?”
“那是你要我说好听的给你。”
“所以……不是出自本心,是敷衍我?”
“不是……”
时妩摇头,被他轻扣住下巴。
“那是什么?”
他不依不饶。
“制造情调。”
她想了一下说。
他沉默了一下,嗓间传出一声低沉的笑。
“那么往后可以多制造一些。”
他这是答应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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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妩等不得,她匆匆洗干净身子,约摸着沉聿这会儿出了门,便从浴室里出来。
浴巾上是洗衣皂留下的清冽香味,很柔软,想必是他平时用的,都已被浆洗干净。
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裳,卧房没有、起居室里也找遍了,地毯、沙发……
只在柜子上找到了她的背包。
时妩身上只围着那条浴巾,急得直打转儿,自鸣钟的摆锤来来回回好几下,反倒将她定在那里看了一会儿。
她晃了一下神,视线偏到左边,忽然被墙上一组挂画惊得呆立住。
这不是她五年前的作品么!
被金属雕花画框裱装,不知是镀金还是纯金,看着极为贵重。
她的画在里面熠熠生辉。
这些作品当初放在画室里,并没有来得及取出来,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了。
她兀自脸红起来,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。
“小姐。”
时妩惊愕地回头,对上一双含笑的喜脉脉的眼睛。
是个妇人。浅色的头发,圆脸白白胖胖的,只下颌骨处还看得出一些模糊的棱。
她的左手上捧着一件芝兰粉的锦缎旗袍,旗袍上盖着一小块方帕,上头还放着一支玉簪,右手提着一双象牙白的高跟鞋,尖头,也是缎面。
妇人微笑道:“小姐,我姓邱,是沉少让我来伺候您。”
她将手中的衣裳略微抬高了些:“沉少说,想看您穿这套。”
时妩意识到她就是沉聿口中的邱姨。
“喔……”
她心里有些尴尬,不得不微笑道:“谢谢您……”
她接过衣裳,旗袍的手感很细腻,温暖却不嫌厚重。
邱姨道:“小姐,您千万别跟我客气。”
又道:“您换下来的衣裳我拿去叫人洗了。药已经熬上了,您再稍等一会儿。您饿不饿,一楼有餐厅,已经备好了饭菜,或者您想在这里用,我叫人送上来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有些虚幻,在时妩听来轻飘飘的,总有些不真实感。
时妩确实饿了,可她心里有事,没什么心思用。
她摇了摇头:“饭先不用了,我只喝药就成。”
她想赶紧把药喝了,再去一趟学校。
时妩让邱姨去楼下等,自己对着妆台镜把旗袍穿好。她的身材很适合穿这种修身的旗袍,着重突出胸前的丘陵,水蛇细腰,臀腰的比例望上去有些夸张。
竟然十分合身,她心里不免又多了些疑惑。
她从包里拿出化妆的粉,又重新补了些,白里透红的脸蛋,艳丽又清纯,性感的微微翘着的唇,涂上薄薄一层唇膏后,愈发娇妍欲滴。时妩微微有些看呆了,她有这么好看?
穿戴好下楼,手里提着那双鞋,光着脚踩在楼梯上,脚心有些虚浮,腿筋一下一下发酸。
着实被他干得狠了,跟连上了几节体育课似的。
她默默地想,和体力好的人在一处,都不必担心会发胖。
一楼是会客与办公的空间,宽阔气派,装饰也十分讲究,整体较为工整严肃,自与二楼的居室有所不同。
邱姨说餐厅也在这一层。
十几个仆佣站成左右两排,一齐朝她鞠躬,喊她“小姐”。
……
公馆从未来过年轻女人。
佣人们眼明心亮,待她十分周到,像对待主人那般细致小心。
她一个人坐一张大圆桌,椅子很高,脚上的高跟鞋只趿在脚尖,一下一下晃着。
明明宽阔得很,她却觉得实在是有些被拘束着。
药很快端上来,她也顾不得烫,也顾不得苦,很快就喝了个精光。
喝完便拉着邱姨问有没有伞,说要出去。
邱姨仍旧微笑着:“小姐,沉少吩咐我好好伺候您,外头还在下雨,您万一生病了怎么好……”
时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,忙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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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t\t', '')('不妨事的,我去去就回,一定不会生病。”
“小姐,那您围件披风罢。”
邱姨没再坚持,一面着人取来一件兔毛的披风替她围上,又道:“沉少吩咐了,若您执意想出门,他留了一个副官给您,让陈副官开车载您过去。”
邱姨话说的很自然,时妩心里平静的湖水却犹如被人扔了一块石子,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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