蛋默默散发着莹润的光。
灵江小黑眼里精光一闪而过,他那个还没核桃大的脑子已经刀光剑影一片腥风血雨了。
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。
蛋也生了,命也给了,鸟也被睡了,说不要就不要了?
不,他嘴上没说,可殷成澜欲语还休不正是这个意思。
灵江心里极不是滋味,他看着一边是蛋,一边是小拐杖,想到,不如先让他解毒,解完之后打死吧。
神医谷里,唯一一棵桃树镶嵌生在山谷的崖壁上,此时满树娇嫩的花苞从露水中日益长大,淡淡的粉色拢着一苞艳丽,准备择良日开遍山野。
殷成澜醒的那天,悬崖峭壁上的桃树飘下来一片花瓣。
初春的阳光从屋外照进来,暖黄的曦光里,严楚用银钩针将他扎成了刺猬,然后再一根一根带血的拔出来,坐在床边仔细研究从他骨头缝里带出来的血还含不含毒。
他说了一句:“再服几贴,就能彻底解毒了。”
一旁胡子拉碴的连按歌这才松了一口气,忙走进屋子,将前几日飞鸟送回来的急信递到殷成澜手里,让他处置。
“山月禅师的信已经到帝都,只需爷一声令下,即刻便能送进宫中。”
不是他不心疼主子,而是事到关头,时间不多了。
殷成澜身着白色亵衣,墨发披了一肩,手里捏着一摞待处理的书信,抬头缓缓环视四周:“灵江在何处?”
连按歌眼珠动了动,抿着唇不说话。
见他这副模样,殷成澜心里发凉,厉声道:“他在何处?”
连按歌无法,只好拿了件大氅披到他身上,去取了轮椅。
神医谷的院子没有假山和流水,只用红色砖墙在房前圈了一圈空地,然后空地摆上一副石桌石椅,就算是个院子了。
院子里常铺了满地需要晾晒的药材草根,风一吹,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清苦,与世间所有滑腻的水脂香粉相比,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傲清高。
这天,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,原本晾晒药材的空地多了一只三尺方正的竹编大笼子,笼子底下铺着干爽的稻草,稻草中央,一只橘毛的肥猫翻仰着身子,四爪朝天,酣睡不知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