睿思乖巧的点点头,皇帝心里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滋味,这个孩子有着与世无争的清净,他千里而来,从不怨恨自己,从不争论愤懑,在自己冷眼相对的时候也能不辞辛苦的守在他的床前,他是自己的血脉,又是佛祖的信徒,他不会对自己和太子不利,又能在宫里保佑自己和江山,如果是这样的话,他是不是可以接受这个孩子留下来,留在自己身边,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,在所有人都觊觎他的皇位的时候,他会一如往常的站在他的身旁。
有下人送来了东西,睿思将其端上,放到皇帝面前,温声说:“陛下,这是贫僧为陛下调制的汤羹,服之可令人安神精气,延年益寿。”
皇帝眼底氲出喜色,说:“朕不是陛下,朕是你的父皇,睿思,你唤朕一声父皇。”
睿思愣了下,清澈的双眸涌上朦胧的水汽,他从未如此失态过,别过头,许久,才哑声道:“父皇。”
皇帝大喜过望:“好好好。”
睿思将汤羹推过去。
皇帝喝罢,说:“这些日子委屈你了。”
睿思红着眼睛摇头。
皇帝道:“既然朕已经认下你,也该给你个名分了,让朕想想册封你什么好。”
睿思道:“贫僧能见到陛……父皇,已经知足了。”
皇帝站起来在子蔚宫里来来回回走了一圈,又回来说:“不成,你是真的皇子,怎可无名无分。”
睿思轻轻叹口气,握着佛珠,说:“也不急在这一时,父皇注意莫要思虑过重,影响身子。”
皇帝喜笑颜开,对睿思的听话体贴简直满意的不行:“朕听你的,朕不急。让朕想想为你册封什么,过几日为你举行册封大典。”
说完朗声笑着离开了子蔚宫。
子蔚宫中静了下来,阳光长长的照进宫殿,映着那个人孤零零的身影,睿思垂头,握紧了佛珠。
帷幕后面,一玄小和尚悄悄走过来,扒住殿门往外瞅了瞅,踮脚小跑过来,说:“公子,陛下要封您什么?”
睿思面对西方跪下,将腕上的佛珠取下来,放进小和尚的手里,他微微一笑:“不重要了。”
他修长的指尖划过眼角,看着指腹上一滴水渍,没什么表情道:“该结束了。”
册封之事一出,朝堂哗然,文武百官面面相窥,皆不清楚皇帝到底要册封睿思什么,众人猜测纷纷,流言四起,皇帝两耳不闻,只令礼部尚书速去准备册封事宜。
唯有大皇子好似吃了定心丸,每日趁皇帝去子蔚宫念禅时,就也跟着听禅习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