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成澜叹口气,用拇指帮他抹去:“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了。”
灵江眼前朦胧模糊,只能将殷成澜看个大概,他瞳仁涣散,艰难的抬手想摸一下殷成澜的脸,可身上没有力气,连一半都未抬起,就失力的垂了下来:“……十九”。
他垂下的手腕被殷成澜接进了手中:“乱叫。”
灵江苍白着脸笑了一下,还想说点什么,却撑不住了,睫羽颤动,最终只能不情愿的闭上了眼,陷入昏迷之中。
殷成澜捏住灵江的手腕摸了摸,他久病成医能摸出个大概,小东西身上没毒,估摸着是中了迷药,就安心下来,屈指往他脑袋上弹了一下,也是清脆得一声‘嘚’。
可真是记仇啊。
连按歌驭马在树林里穿梭,想起被救下的青年,心里一阵莫名其妙,他斜眼偷偷往车厢中扫了一下,亲眼看见主子亲亲密密的拉着人家的手,连按歌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,心道:“这人从哪冒出来的?之前不是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吗,怎么忽然就和爷勾搭到一起了。”
他拉着缰绳潇洒的策马奔腾,脸上的表情却是猥琐至极,心里奇思妙想的乱想着:“我和爷天天在一起都不知道二人怎么勾搭上的,莫非是‘夜半无人时,人约柳树下?’等等,我们不是来救小黄毛的吗?”
只好扭头问道:“爷,那小谁怎么办?”
殷成澜将灵江摆了个舒服的姿势,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膝盖,闻言没说话,张开自己的左手,里面躺着一只死透了的毒蝎,蝎子殷红的汁液从他的指缝流了下来,殷成澜垂眸看着,眉目间有种令人忌惮的阴冷。
膝盖上的人约莫是碰着伤口了,忽然轻哼一声,声音不大,却猝然打断殷成澜的思绪,他眨了下眼,一抬眼看到灵江,方才眸里的肃杀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殷成澜将死蝎子随手扔出窗外,取了条湿帕子擦手,望着灵江愈发苍白脸色,扬声道:“去城里,找个客栈。”
连按歌于是掉转了马头,他没得到想要的回答,默默替小黄毛默哀了一下,打算寻个机会向灵江告他一状,看见没,不要你了嘿。
方平寺里的青年和毒蝎之事已经传进了乔家镇里的江湖人耳中,然而大半日过去,竟还有不少人不死心的徘徊在镇里,四处打听北斗石的下落,不愧是鸟为食死,人为财亡。
马车停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前,院子主人开门疑惑的望着他们,连按歌取出驭凤阁的手令在他面前晃过,小院主人立刻低头行了礼,又往马车那里看了一眼,一句废话也不多问,开门让车马进去,并训练有素的抹去了门前的痕迹,这才小心翼翼关上了院门。
连按歌将青年放到床上,小院主人也刚好送来了清水和食物,他接过放到桌上,环胸靠在墙边看着十九爷用帕子擦拭青年唇角的血渍,脖间的刮痕,然后,是手上的污渍。
看着看着,就觉得莫名眼熟,这个擦爪爪……呸,擦手手的动作他好像在哪里看过啊。
这会儿,连按歌意识到一件事,不知从何时开始,他家十九爷多了许多不为他知的秘密,他心里一阵别扭,就好像自己这一件贴心小棉袄穿着穿着,不知道啥时候里面又被夹了一件更为贴身的小马甲,紧紧挨着胸口,主人的冷暖都被小马甲最先知道,而他虽然也离的很近,却只剩下余温淡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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