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玉山笑道:“那就好。”他坐到严楚身边,将他眼前的碎发抚到耳后:“那你方才怎么不和灵江讲清楚,让他做这种选择,多痛苦。”
严楚撇了下唇,他故意的,他看不得他过得好,尤其是当他看出季玉山眼里的羡慕之意时,严楚心里更不是滋味,要是他也能替季玉山生个孩子该多好,就可以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,不必担心有一日他不得不回去传宗接代,不必看他总是自责季家后继无人。
“但准确时间我说不准,论起养鸟,殷成澜更胜一筹。”严楚冷淡道:“我是大夫,只会医人。”
季玉山笑起来:“够了够了,我这就去告诉灵江,阿楚,你说将来要是我想要个义父来当,灵江会同意吗。”
他不等严楚回答,就站起来往屋中快步走去:“我先告诉灵江这个好消息。”
说完便迫不及待去了。
身后,严楚看着他欢喜的背影,黯淡的垂下了眼。
他总不能让他这么开怀,他的存在注定季玉山要和爹娘争吵不休,要断子绝孙。
得知这个消息,灵江松了口气,小心翼翼从床上坐起来,要了纸笔,去信给殷成澜。
天底下没人比殷十九更会养鸟,有他在自己身边,总会更安心些。
他在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,交给季玉山用谷中的信鸟行信,又想到什么,说:“不要告诉十九关于我身上椎骨的事。”
季玉山点头:“我也会叮嘱阿楚的。”
十日后,在黎州到帝都的官道上,殷成澜收到了灵江的飞鸟传书。
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,每个字却都犹如惊雷,把殷成澜从头劈到脚,劈的他险些魂飞魄散——速回,我怀蛋了,是你的蛋,严楚说的。
薄薄的信纸被他捏的簌簌作响,殷成澜的眼睛瞪大,盯着那几个字,目光像是要在上面烧出几个洞来。同乘的马车里,睿思和他娘亲司慕诗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司慕诗犹豫的询问道:“爷,出什么事了?”
殷成澜喃喃:“他说……”
一开口,声音哑的像铁锈,喉咙干的发疼,殷成澜的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,将书信塞入怀里,用力深深几个呼吸,这才勉强将自己被惊雷劈散了的神志拢了回来,艰难的看向马车里的母子:“我需要回去一趟。”
他提声向窗外命令道:“去神医谷,立刻改道!”
马车外发出车轮骤停的摩擦声,马儿调转方向飞快的奔跑起来。
睿思和他娘亲面面相窥,不知道殷成澜是怎么了,睿思见他神色慌张眼里凌乱,就双手合十在胸前,念了句佛号,小声道:“义父,我给您念静心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