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模小样的蹲在窗台上,头顶那撮小黄毛在风里招展,眯起眼盯着男人。
殷成澜坐在窗边,从一旁的桌上拿了本书,翻了两页,漫不经意道:“怎么不说话?”
他的声音低沉润朗,灵江顿时觉得那酒是真的上头了,心里一边对他的不在意愤愤微恼着,打定主意以后都不搭理他,可又被殷成澜的声音、他抬头看人时的侧脸,翻阅书籍的手指而吸引着,很想走过去啄上几下,尝尝味道和温度。
见那伶牙俐齿的小鸟好一会儿都不吭声,殷成澜将书扣在腿上,双手交握,微微挑眉:“有心事?”
灵江抿紧唇,他不想说话的时候,就是个屁都不放给别人听。
殷成澜便转头看着天色:“你今日来的晚了,明日寅时,天还未亮时再来吧。”
灵江不解的睨他。
殷成澜也不再说话,继续低头看书,显然是送客的样子,灵江在他的发顶留恋片刻,抬翅飞走了。
之后的半天里都在思考殷成澜最后说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夜色渐浓,灵江趴在鸟窝里默默看着头顶的明月,烦躁的把筑窝的稻草踢的到处都是,将小脑袋埋进翅膀之下,心道:“管他娘的什么意思,你让我去,我便去吗,老子偏偏不去。”
然后,鸡叫三更,寅时一到,灵江就摸黑去水池边洗了爪爪,梳了羽毛,抓了呆毛,还是乖乖飞到了悬崖绝壁的万海峰峰顶,驭凤阁阁主的府邸听海楼。
第19章北斗石(一)
天色未明,天边有一道黯淡的黎明,书房里散发出幽幽的烛光,灵江望着那暖暖的光晕看了一会儿,才磨磨蹭蹭落到了那扇好似为他敞开的窗台上。
殷成澜坐在灯下,手中正在雕琢一块方形木头,听见声音,头都不抬道:“出去飞吧,绕着峰顶,我不喊停不准落地。”
灵江眸子睁大:“你什么——”
殷成澜吹着木头上刨下来的木屑刨花:“去吧,别耽误时间。”
灵江眨了眨眼,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,动了动爪子,还真出去飞了。
小黄鸟飞翔的姿态很美,和海东青这种凶禽猛兽不一样,在云端自有一派小巧灵动的流畅之姿,殷成澜从天边收回目光,取了一张磨砂石擦着已经出了雏形的木块疙瘩。
灵江飞了好几圈,才渐渐回过味来,想钻进去问问殷成澜是不是他想的这个意思,但刚刚说了没有命令不准落地,只好一边纠结一边怀疑的从天黑飞到了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