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江见他清醒了,就哼哼唧唧道:“你心里一直想揍我。”
别以为他不知道。
殷成澜无语,觉得他很有自知之明。
被灵江这么一打岔,那埋在骨血里的沉疴旧恨就这么可笑的散了,殷成澜抹去唇上的血渍,撑起身体靠回床头,抬手按了按眉心,眼角有几分倦色,深深的叹道:“你可真是……”
小黄鸟幽怨的盯着他指间的羽毛,殷成澜只好把后半句咽进了肚子里,心里一边莫名其妙的愧疚,一边想到:“怎么这么诡异呢。”
第27章北斗石(九)
第二日,灵江从季玉山的口中得知三天以后他们就要启程前去西南,并且殷成澜会一同随行。
“因为这次他身上的毒发作?”灵江站在窗台上,瞅着季玉山提笔写字。
“并不全是,我听严兄说,似乎殷阁主要去西南见一个人。”
灵江看出他写的正是家书,问道:“什么人?你也去?”
季玉山放下笔,掂起信纸轻轻吹着上面的墨,笑了一下,说:“那就不清楚了。严兄要去西南,我是要作陪的,毕竟他帮了我一个大忙。唉,我爹娘收到书信,大概又要生我的气了.”
他说着,往窗台上瞧了一下,看见灵江小鸟正顶着呆毛一脸严肃的歪靠在窗栏上,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它那豆大的肚子里也不知道能装的下多少心事,不过不用问,季玉山也知道必定每一件都与殷成澜脱不了干系。
灵江回神,淡淡道了句“你休息吧”,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还未关上的窗户迎进来微凉的夜风,星幕低垂,隔壁的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,严楚站在门口,冷嘲热讽的说:“还不去睡,被冻死了别来找我要药。”
说罢,又将房门重重关上。
季玉山低头看着手中的家书,笑着摇了摇头。
三日后,与万海峰隔海相望的岸边出现了一队车马,前后共三十多余漆黑如墨的高大骏马,伍中仅两乘车,由四驾牵引,梨木为车壁,上刻暗色翻涌浪纹饰,跑起来又疾又稳。
行伍中有天青色的旗帜,旗上一只雄鹰展开狂傲的双翅盘踞上面,迎着海风猎猎作响,张扬潇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