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风想了想,似乎是在判断他的意图,过了一会儿才说:“没有的事,就在那边,你进去修吧,别乱……”
她本来想说不要乱翻东西就好,但是看到他脸上那因为忙活而沾上的脏灰一下子没办法说下去,禁锢在这个空间太久,真是连最基本的人情味都要忘记了。
邹允依言进了她的房间,这个女人强迫症不轻,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被收拾的很整齐,除了书桌上那一台稍微歪了一点还在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。
无意窥探她的隐私,只是看到这些陈设和摆放,特别是床前的白色棉拖鞋,邹允忽然想,这双拖鞋好像和他那双黑色的有些配,如果放在一起,看起来应该会很和谐。
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再怎么孤零零,抵过去了心里也就轻了,可是当看到这世上原来还有人也像当时那样的活着,便再怎么也无法忍受。
明明可以,如果可以,怎么可以。
那种孤独再加上寂寞的感觉,足以腐蚀所有心肺。
邹允深呼吸着缓了一下,一言不发地继续干活,也不知道这屋子装修的时候请的是什么邪门歪道七窍不通的师傅,几根大管子交叉着在高墙角上乱成一坨,简直侮辱智商。
但他倒是能推测出她说那些话的时候,是在什么位置聊的天了。
南风在外面等待着时间过去,她不跟进去的原因很简单,房间太小,任何因为“拥挤”发生的“意外”,她都是能避则避。
手机屏幕忽然亮起,来电的是陪聊里的“常客”。
南风微微咬了下唇,因为这个来电感到有些烦躁,不等它再震动第二下就立刻划了拒听。
“还没好吗?”她走到房门口看到邹允把椅子放到桌子上,一个人踩得很高在天花板上弄着那些管子。
邹允抹了把额头的汗:“你这突然出声吓着我摔倒了怎么办。”
“送医院。”
“我要是真摔了,我就把你这屋当病房,躺上十天半个月,天天要你伺候我。”
“那样的话,我会直接搬走。”
“……”
邹允从椅子上跳下来,真是没情趣的女人,明明在电话里她可不是这样的。
“房间弄好了,还有浴室的。”
“那你快点。”
“你确定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快一点?”邹允放下工具,就着椅子坐下:“我可是举了半天的手肩膀都能酸死了,你让我先休息一下。”
“我现在怀疑你是故意在拖时间,天都要黑了。”
“对,我不仅在拖时间,我还在你房间里装了摄像头,以后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你睡觉的样子,比光听声音要好多了。”
“我会报警。”
“你等等……”邹允用优越的海拔将南风堵到墙角:“相信我,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,压根用不着这么折腾。”
“你……先离我远点。”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夹杂着汗水味,南风握紧了拳头在抗拒。
“怎么,你在电话里让那些男人为你言听计从,却怕了我么。”他说话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,硬实的胸膛就快要碰到她的——
“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那份机灵情趣感的,你要是能对我不这么绷着就好了。”他又自说自话地离开,捡起工具往浴室走去:“客厅和厨房我确实故意拖了时间,不过你这房间里的通风管错得太离谱了,我可是拿出十倍专业的劲才弄好,对了,我好像没跟你说过,新园区要建的xx大楼,那是我的工程,在它完成之前,我会一直住在你隔壁,所以你想赶我走,还是省省吧。”
“……”
南风回到客厅,被他说得那份窒息的感觉才得以放松,正如她在地铁上那份突然的感应,平静的心涟漪不止,她拿起罐子上还带着冷藏水珠的喝下一口才算好点——
等等,这是他喝过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