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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看。”他低声说。

那就好,她安心一笑。

谢骛清已经掀帘进去了。这正房是他单独住的,没多摆家具,只有一个衣架在床边上。他把何未的大衣挂在了他的军装上衣外面,挨着的一个木勾子上挂着他的军帽和佩刀。

何未顺势见到了卧房全貌,里边还有个留声机,一叠属于男人的干净衣裤在床头摆着,锦被果然散着……

谢骛清一转身,她立刻倒背着手,似模似样地看身侧墙上的一排黑白照片。

右侧角落的一张最小的合照吸引了她的注意。那上边有个年轻男人,拿着属于将军的佩刀,戎装加身,面貌和谢骛清有五六分像,只是眉眼更硬朗。男人身边跟着个面容娇憨贵气、衣着素雅的女孩子,她微微歪着头,似故意要破坏这位将军的威仪,将额头靠在将军的肩头。能看得出女孩子忍着得逞的笑,将军眼里也有着早识破其意图的温柔笑意。

这女孩子的面容……

“这是我的叔叔婶婶,我四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,”谢骛清不知何时,站到了她身后,“也是我叔叔留下的唯一血脉。”

难怪谢四小姐虽为人母,仍存着少女娇憨,想必因为这个缘由,一直都是谢家最宝贝的那个孩子。

“她妈妈……”

“叔叔死后一日,自尽的。”

何未忽觉照片里两人隐藏在眉目里的笑意过于明显,不忍细看。

“我父亲——”谢骛清说,“在叔叔和两个哥哥走后,曾说,当下时局,若真有心报国,就不要娶妻生子,耽误好的女孩子。”

“谢老将军……不怕后继无人吗?”

“天下姓谢的何其多,”谢骛清回答,“不过是我们一家没了人,不会影响什么。”

一个小家当然不会影响什么……

她不想他陷在过去,回头玩笑说:“谢老将军如此说了,你还能耽误那么多的女孩子?”

谢骛清见她眼睛红红,知她不想自己难过,配合着打趣说:“所以我常被父亲责骂。”

谢骛清先离开了这里,何未也回了原位。

谢骛清挑了两人初见那夜他坐过的高背座椅,这比方才坐的凳子惬意多了,他不再受绑缚,往椅背上一靠,认真道:“我一直在找机会离京,这一走,再不会回来。”

认识十来天的朋友聊到分别,不该难过的。

可心情不由人,她忽然不知该答什么。

他背对着窗坐着,被窗外透进来的日光勾出了一张脸的边缘,因逆光,让整个人显得沉静了许多:“我这位学弟,欠了我一次救命的恩情。有他在,至少在南北开战时,我不用担心你因谢家而受牵连。”

“我们家还是有些朋友的,”她见他严肃,态度跟着端正了,“你不用太担心。”

“何家宗族对你如何,我有耳闻,你二叔——”谢骛清顿了一下,直接道,“我说话直白,二小姐不要介意。我怕等你二叔一走,日后没人能帮你。除了你的夫家,没任何人有足够立场帮你应对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
他说得不错,就算二叔再好的朋友,也没法插手她和亲生父亲的事,登报断绝关系在外人看都是吵架的手段,小小一张印刷纸是难以让一个大活人脱离家族的。

他又道:“何家航运到了你父亲手里,恐怕是你和你二叔最不愿看到的,对不对?”

何未轻点头,何家航运太重要了。

“没有我,你都要面对如此危机,”谢骛清说,“更何况我们之前有过一段情。”

何未脸没来由一热。

这人……说的像真的似的。

“你需一个肯舍命帮你,且有能力护你的人。”他最后说。

何未手指拨着长裙上的一颗点缀的珍珠:“可不会奇怪吗?我们认识不到半个月,你就要给我介绍结婚对象?我是说对外人来说,不奇怪吗?”

她因为穿着长裙,两腿并拢着倾斜到一侧,脚上的皮鞋跟尖刚好抵着他的军靴。她毫无知觉,谢骛清却早注意到了。

“我对过去有过一段情的女孩子,都要照顾的,”他本想翘起二郎腿,坐得更惬意点儿,见她鞋跟抵得舒服,便没动,任由她靠着自己,“这一点,众人皆知。”

“可我明明没有,”何未蹙起眉,“平白落下这种名声,不是很亏么。”

谢骛清眼里渐起了笑意。

她看出来了,不满地喃喃:“有什么好笑的?”

谢骛清这次真被逗得笑起来。

他倾身向前,轻声问:“和我要好过,很亏吗?”

何未半天说不出话,像被困在他突然离近的眼睛里。好像全部是真的,一切都是真的。但也只是好像,那晚在天津,他们再清白不过。

“这就像,”她下意识往后让,靠到了八仙桌上,“我只是看了一眼蟠桃园,非说我偷了最大那颗千年桃子,还闹得天下皆知……不亏吗?”

第11章 今朝海棠香(2)

谢骛清轻扬眉。

千年桃子?

“可能……不太贴切,”她逃开红木凳和他,绕去八仙桌后,“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”

为堵谢骛清的口,她一指着赤红的炭,说:“太热了,你不热吗?”

谢骛清笑着坐了回去:“养海棠的地方,不能冷。”

这一说,仿佛屋子都香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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