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绝对不会忘记她的,她若是离开了,他又如何度过这漫漫余生?
想着这些,赫云舒的心中,刀绞一般。
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她的心口处,口中喃喃道:“再给我一些时间,好不好?”
静寂中,无人回答她的话,也无人能够回答。
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一声又一声,如此清晰,如此有力。
赫云舒重重地吐了一口气,决定不再杞人忧天。
或许,那一天迟早会来,但毕竟,还未到那般时候。
既然未到,她就拥有此刻,可以做许多事情。
哪怕最后是一个惨淡的结果,至少,她能够拥有这一刻的丰盈和美好。
慢慢地,赫云舒走到梳妆台前,看着镜子中的自己。
看着看着,她看到燕凌寒正缓缓向她走来。
她对着镜子中的燕凌寒微笑,燕凌寒也蓦地笑了。
“娘子这般顾影自怜,是在恼怨为夫今日未曾为你束发么?”
赫云舒微微板了脸,故意道:“是有这个意思。平日里都是你为我束发的,别的人,我用着不顺手。”
“既是如此,为夫自当为娘子效劳。”
说话间,燕凌寒已经走到了赫云舒的身后。
他娴熟地去掉赫云舒头上的发饰,解开她的头发,又慢慢地用牛角梳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理顺。之后,燕凌寒的手越过她的肩头,从后面抱住了她,贪婪地吻着她的发香,轻声道:“以往读书看到墨发如瀑四字,只觉得太过虚妄。如今见到娘子的头发,才知道所言非
虚。”
赫云舒看着镜中的自己,不禁莞尔。当年,父亲于除夕之夜被人害死,她一夜白头。后来,是燕凌寒解她烦忧,慰她疾苦,一点一点解除她的心魔,也是他,屡屡为她烹制滋补的药膳,才让她的头发一点一
点恢复原本的颜色。
见赫云舒笑了,燕凌寒拨开她的头发,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上轻轻的一吻。
之后,他直起身,为她束发。
赫云舒看着镜子里燕凌寒娴熟的手法,满心欢悦。
原本,燕凌寒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,他的手,历来是拿惯了刀剑的,很是笨拙。可遇到了她,他偏偏就学了束发。
她知道,他学这个并不容易,当初他拿随风练手,惹得随风叫苦不迭。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练习,才有了这般娴熟的手法。
个中辛苦,他从来不曾提过。
眨眼间,燕凌寒已经为赫云舒梳好了发髻,今日他梳的是灵蛇髻,轻灵跳脱,只再添一个淡黄色的水晶步摇,就已经相得益彰。
发髻已成,燕凌寒放下手中的牛角梳,道:“为夫的手艺,娘子可还满意?”
赫云舒看着镜中的自己,道:“自然是满意的。”
说话间,燕凌寒拉着赫云舒站起身来,往外走去。
“做什么?”赫云舒狐疑道。
燕凌寒转脸看向她,一张脸上满是笑意:“今日,我带你去找一个不同的东西。”
“找什么?”
“我们、去找春天。”燕凌寒顿了一下,如此说道。
找春天?一瞬间,赫云舒迷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