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同事只能说:“别太辛苦了,再见。”
叶秋桐跟同事道别,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。
他昨晚就没睡好,熬到现在两眼发花,可报告只剩一点点就完成了,就这么回去留到明天他不甘心。
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能把辛苦数日的结果交给秦译,叶秋桐就充满了斗志。
恋爱算什么,狗男男又算什么,叶秋桐宣布,此时此刻,工作才是他的爱人。
他再次伏下身体,盯着电脑开始干活。
反正如果太晚了,他就在公司过夜好了,他又不是没在公司里睡过。
想到这个,叶秋桐一愣。
上次在公司过夜,还是他跟谢飞哲分手后喝酒,醉倒在秦译面前,秦译善心大发,让他睡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。
话说回来,当时他醉得不省人事,是怎么移动到休息室的?
秦译有洁癖,肯定不会碰他,可能是把保镖喊上来搬他。
叶秋桐脑补自己被几个壮汉抬着进休息室的场景,脸皮子立马红了。
这种丢人的画面被总裁一五一十看在眼里,怪不得总裁总是嫌弃他。
叶秋桐舒了口气,把这些有的没的抛到脑后,继续奋斗他的报告。
*
秦译今天出门公务带着许睦,此时夜幕降临,该吃的饭吃了,该见的人也见了,星星在夜空中隐隐约约闪耀,提示着人们该睡觉了。
秦译没有急着回去,而是坐在车上小憩。
车门未关,许睦站在一旁与总裁搭话,不远处围着一圈保镖,倒也安全。
在生意场上厮杀一天,有热血也有疲惫,许睦很想点一支烟,但秦译就在身边,他只能作罢,说道:“你可能想太多,速翔没有理由不选择我们,就算是汪德成从中作梗,也无关紧要啊,他一个做充电宝的能掀起什么风浪。”
秦译侧坐在车辆后座,双腿舒展到车门边缘,姿态闲散而慵懒,语气却冰凉:“你不懂,我有预感。”
许睦惊讶:“谈项目也讲玄学?”
秦译摆摆手,示意不聊这件事,许睦换了个话题:“好,那说说守家的小秘书。”
说起这个,许睦难得苦口婆心:“人家才刚毕业两年,你就指望他八面玲珑,什么都会做?我当了这么多年助理,有时候还不明白你要干嘛呢。你也别太拔苗助长了,看把人家蹉跎的,小脸都瘦了一圈。”
秦译冷冷看他,警告道:“注意措辞。”
许睦点点头,说:“行,我只是想表达放过叶秘书吧,让人家休息休息。”
秦译没有吭声。
许睦奇怪了:“你怎么这么喜欢欺负叶秘书啊?”
秦译瞥了他一眼:“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?”
“这还不叫欺负?”许睦摆出一副讲道理的姿势,跟秦译一项一项盘点,“是不是对叶秘书要求最高?是不是总让叶秘书返工?是不是总让人家加班?人家怕是现在都还留在公司。”
秦译平静地说:“那是为他好。”
许睦差点翻白眼:“小心人家辞职不干了。”
过了一会,他意识到什么,问秦译:“你是小学生么?”
秦译不解,抬起头。
许睦解释:“只有小学生才会去扯女同学的辫子。”
秦译:“?”
虽然不懂扯女同学辫子与欺负叶秋桐有什么联系,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,秦译面带寒霜,当着许睦的面关上车门,吩咐司机开车。
许睦被抛下,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,却也不气不恼,只是小声嘀咕:“真难伺候。”
的确难为叶秘书了。
*
秦译坐在车上,静静地靠着,车窗外,都市繁华的夜景不断后退,他表情放空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司机照例在路口询问总裁接下来的去向,秦译顿了顿,说:“去公司。”
不过是因为许睦说了一句“人家怕是现在都还留在公司”。
秦译捏了捏眉间,顿时又升起焦躁。
这股焦躁说不清道不明,像许睦所说,非要欺负欺负某人才能平息。
他放下手,半垂着眼睛,街边的灯光落进他的眼眸里,明暗交织,如同汹涌的暗流。
半个小时后,司机将车停在时锐科技的大楼下,秦译却没急着下车。
他又在车里坐了一会,才走下车去。
眼见着又要到十二点,整个大楼虽不是完全黑暗,但也一片寂静。
秦译慢吞吞地从直梯上楼。
这幅光景,似乎似曾相识。
那一日他便是这样踏着月色来到公司,结果在桌子后面收获一只醉醺醺的小秘书。
这一次他走进办公楼层,不像上次那么昏暗,总裁办公室那边还有光亮。
秦译一步一步走过去。
外面的灯全关了,只有秘书桌顶上的那盏灯还亮着,散发着不算柔和的光,照亮了很大一片地方。
这片光亮下,叶秋桐趴在桌子上,闭着眼睛,显然睡着了。
秦译料到叶秋桐会在,可没想到他睡着了,隔着玻璃门看了一会,确定他睡得香甜,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,才打开门走了进来。
他在叶秋桐的桌子前方站定。
秦译从始至终没有刻意放轻自己的动作,这样叶秋桐都没有反应,看来确实累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