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没其他人,薛子平又奄奄一息的,薛建邺当真学着赵芸用力踢了薛子平两脚,道谢道:“多谢姑娘指教了。”
赵芸哼了一声,“你们薛家在京里有头有脸的,我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,姑且信你一回。”说完直接开了门大摇大摆走了。
待回府薛建邺将这事改动了一点告诉了薛怀义,直气的老爷子连连嚷着要杀了薛子平那逆子。待冯氏一回府,也不请媒人了,直接就叫冯氏带着丰厚的礼物去赵芸家提亲。
冯氏在吴夫人那里虽耍了威风,到底心里还担心着是不是外边有不好的传言,还想着回来叫人去查一下的,这刚进了门就又要被打发出去。
她抬眼看了旁边气定神闲的蒋兰欣,又看到了旁边站得端正的薛建邺,心下一惊,面上却极力不露出异样。轻轻咳嗽声才道:“父亲,这既然是去提亲,母亲不在家,不如叫大嫂陪我一道去吧,大嫂到底长我几岁,懂的也多些,我们妯娌一道过去,想是赵家看外面家重视,也会高兴些。”
这明显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,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去?
兰欣不想自己站在一边火都能烧到自己身上,刚想开口薛建邺就往身上倒了过来,倒吓了她一大跳,忙问:“怎么了,怎么了,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
薛建邺对着兰欣眨眨眼,才哀哀道:“我这双腿疼的厉害,快把我轮椅推来,我站不稳了。”
薛怀义也急了,忙吩咐人推了人轮椅来,见薛建邺没事了才转身训斥冯氏,“你也跟你母亲学过一段时间管家了,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?那以后我看你是侯夫人也做不好了,不如也叫你大嫂来做吧。”
冯氏见薛建邺喊痛要坐轮椅还暗暗得意呢,虽然相公位置稳定了,但她也不想叫薛建邺好起来,就叫她那个大嫂一辈子伺候个残废才好。这忽然听了薛怀义这么说,心都被吓的跳出来了,忙道:“既然大哥身子不好,大嫂还是照顾大哥吧,这事儿媳妇一定尽心尽力,保管叫赵家满意。”
薛怀义这才哼了一声,转头再不搭理了,冯氏握了握拳,退了出去。
赵芸的父亲赵老三是个普通的城门守卫,家里只有一儿一女,长女赵芸十五岁,儿子赵雷才八岁。虽然人都重男轻女,但赵老三却是非常疼爱赵芸的,因为赵芸她娘去的早,儿子和这个家平素都靠着赵芸收拾打理。
这赵芸也奇怪,天生了一把子男人的力气,就是赵老三和她扳手腕子都得甘拜下风的。于是不管是轻活重活,赵芸都是一把好手,不然光靠着赵老三那点子俸禄,全家得喝西北风去。也就因为这,都十五岁了,还没人上门提亲,赵老三每每想起,是又心酸又内疚的。
昨儿闺女出去做活,一宿没回来,他虽然担心但从前这也是常有的事,也就并未放在心上。早起吃了饭,嘱咐了儿子赵雷好好待在家里,就去当差了。
结果刚吃了午饭女儿就找来了,说下午有人要来提亲,叫他回家去等着。赵老三吃了一惊,忙跟上峰请了假,随女儿回了家。一路上不管如何问女儿就是不说,只说叫他尽可能的抬高了脸,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就行。
赵老三虽然性子直啥事都不往心里去,但也看出闺女不对劲来了,只想着若是待会来的人家说什么不中听的,自己非替女儿出口气才是。不过想着女儿终于是要嫁人了,他还是很高兴的,并不以女儿私自定了这事而着恼。
像他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,先看对了眼反而还好,起码嫁过去了若是遇到刁钻婆婆,因着是自己看对了眼的,说不定女婿还能向着闺女些。
冯氏在京城最穷的北巷里问了许多家,才问到赵老三的家。
眼见着那狭窄的巷子,破败的竹门,还有满院的鸡鸭,冯氏脸都黑了。自己活了这二十多年,可还是第一次踏足这么下贱的地方,但因为有了公公之前的恐吓,倒不敢表现出来。
只等着婆子敲开了门,就一张笑脸迎了上去。
赵芸开了门,不过是淡淡扫了满身珠光宝气的冯氏一眼,就直接转了身往屋里走去。
冯氏咬咬牙,笑道:“这就是赵姑娘吧,我是定远侯府二少奶奶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这两天更得累死了,明儿请假一天。
☆、五十四
冯氏一脸嫌恶的躲过鸡鸭跟着赵芸走进了屋,赵家住的不过是个小三间的屋子,姑娘娇贵,是以赵芸住在东屋。西屋赵老三和八岁的儿子赵雷住,正中间的一间就是日常用来吃饭和待客的地方。
冯氏进去的时候,一眼就瞧见坐在桌子旁的赵老三了,因着是匆忙赶回来的,赵老三还穿着守城门时候穿的兵服,破破旧旧的,冯氏看了一眼就不屑的挪开了眼。
周嬷嬷忙拿了帕子出来,仔仔细细来回擦了三遍凳子,才请冯氏坐下去。
赵老三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,面前人一身金银首饰简直晃花了他的眼,瞧见人家上门来提亲却不屑于理自己也半点没生气,反倒是觉得自卑弱弱的缩了身子。
冯氏一坐定就笑着道:“赵姑娘,我是定远侯府的二少奶奶。”
赵芸头都没抬,“你已经说过了。”
冯氏一噎,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,倒是赵老三打了赵芸一下子,骂道:“怎么说话的你,还不快给二少奶奶道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