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,虽然朱嬷嬷走了,但薛建邺也照旧睡在大床上,并没有回了外间的软榻,想来他心里也是有点在意自己的吧。三弟妹已是不在了,自己却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他,像母亲说的,早晚能拿下他的心。
看着到了晚饭的点,也没回畅怡轩,直接和薛子瑾一道去了老侯爷那。自老侯爷醒来,怕他想不开,一日三餐的他们都去陪着一起用。
冯氏正在跟薛怀义学赵芸的话,“赵姑娘说了,铺子庄子都不要,就是要两万两的银票,那些器物首饰什么的,都给搬到新房里,不用往她家那搬去了。”学完话又忍不住告状,“那赵姑娘脾气大的很,周嬷嬷不过是聘礼单子掏的晚了,就被连扇了两个耳光。哪有好人家姑娘自己巴巴要嫁妆单子看的,一点羞耻心都没有。哎,这样的姑娘,三弟娶回来可怎么是好。”
薛怀义面色平和,看不出半点情绪。听了冯氏的话,道:“叫小刘大夫给周嬷嬷看看,其他的就按赵姑娘的要求来,你三弟自己不争气,别人能有什么办法?我看赵姑娘这样也没错,铺子庄子的你三弟也未必能经营好,不如有点钱傍身的强。给赵姑娘送三万两银票去,不能叫人家姑娘吃亏。”
如今薛家虽然是光鲜,但三万两那可不是小数目,公中的帐虽然还没理,但绝不可能轻轻松松拿出三万两的。
薛怀义也知道,但薛子平出了这种事,现在只能压下去。如今薛家虽然看似盛宠隆恩,但若有人挑了这事出来,圣上也不可能不管。自己现在已是退下了,若是有个什么事,皇上即使看在自己面子上容忍了,也难保不会秋后算账。
薛怀义对着烟霞道:“将那铺面和庄子的地契给老二媳妇,这些都卖了出去,折成银子,我这手上还有一万两,加起来要是不够,就再从公中走。”
冯氏虽然不满薛怀义的打算,但到底不敢多说什么。就等将来分家的时候,将这三万两银子也算在里面,少分些给薛子平吧。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五十五
薛老太太听说要给三孙子娶个守城门人家的姑娘,第一个跳出来反对,侯府的三公子配一个守城门的女儿,说出去不是要笑掉大牙了?
气得当即头也不疼了,腿也不酸了,手脚麻利的跑到薛怀义床前骂他坑儿子。待听了薛建邺解释了原因后,立马不说话了,自己一向最疼的孙子,竟然做出了这种丑事,老太太挥了挥手,表示再也不想管了。
赵芸给了自己老爹五百两银子,自己带着两万九千五百两的银票,嫁进了定远侯府,做了薛家的三少奶奶。
成亲当日,薛子平还只能勉强的爬起来,走路却是走不了的,赵芸来薛家看了一眼,就直接道不用去迎亲了,她自己过来。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,成亲当日自己坐了薛家派去的喜轿,入了薛府。
薛子平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押着拜了堂,正好身上的伤还没好,喜酒都没让他喝,两个人就被送进了洞房。
而喜宴上被拉来陪嫁的薛建邺,却举起了酒杯敬了朱家三少爷一杯。
出了薛子平这事,薛家势必要派人去朱家道歉,可薛子平如今躺在床上动不得,薛子睿又因着圣上要去避暑山庄的事情忙得天天不见人影的。
这摊子事便落到了薛建邺的头上了,而薛建邺自己也想回去看看,便答应了。
五日前,薛建邺带着致歉礼到了朱府。
接待他的正是朱家三少爷朱成广,他昔日的三哥。
朱成广坐在主位上,面色不善,“你薛家的丑事我们朱家不屑于去管,只薛子平这样的德行,生出来的孩子也不配记在我妹妹名下。事已至此我就不留薛大少爷了,待明日就安排下人去拉我妹妹的嫁妆,还望薛家能安排好。”
“昔日你顽皮烧了李夫子的胡子,被李夫子追着跑了满园子,后来父亲知道了,请了家法要打你三十鞭,是我为你受了一鞭,你才逃了过去。”
“小时候大伯家的二哥有一回爬树摔下来了,是你不小心用弹弓射到了他,这事我为你瞒了十几年。”
“你爱慕林尚书家的二小姐,可父亲偏偏想为你聘娶大小姐,你离家出走被歹人抓去,被救回来后就大病一场。后来母亲无奈,哭着求了父亲为你娶了林二小姐。”
朱成广脸色大变,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薛建邺,喝道:“你是谁?是人还是鬼?!”这些事情都只有妹妹才知道的,可是眼前的薛家大少爷又岂会得知?妹妹是个好女子,万不会和大伯做夏私通之事,那么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?
薛建邺慢慢从轮椅上站起来,走了两步到了朱成广面前,“三哥,我是宁薇啊!我没有死,不知怎得,我复生到了薛建邺身上,就这样活了下来。”
薛建邺还是朱宁薇的时候,就和三哥朱成广最是要好,而且朱成广性子跳跃,颇能接受些奇闻异事。薛建邺受够了父母亲人就在眼前,却不能相认的痛苦,又加着外面传言朱相病重,危在旦夕。为了昔日疼爱自己的祖父,他不得不冒险来试探一下。
“怎么可能!别胡说,宁薇已经死了!”朱成广大声呵斥,掩饰自己有些动摇的内心。
“三哥,你右腿大腿根处,有一块烧伤的疤,这疤如何来的,就是三嫂问了我几次我都没说。”薛建邺步步紧逼,丝毫不给朱成广退后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