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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狷的手术很顺利,术后的他变了个人似的,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闷。荣意越发觉得荣狷有趣,两人仍是像之前那样形影不离,更多的却是荣意对荣狷的不放心。
术后不久,迟夜就回国了,殷默还想在意大利玩玩,便独自留了下来。
他当然不会电灯泡似的留在西西里岛,荣意专门找了个保镖兼导游,从西西里岛跑去亚平宁半岛玩去了。
当然,那人,荣意是不认识的,不过荣狷手底下的人,他没什么不放心的。
回国后的迟夜与之前没什么不同,仿佛出国不过是出差,回来之后该做什么还做什么。倒是佟沅江心底直嘀咕,总觉得自家总裁有哪不一样了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想来想去,也只好提醒自己,少说话,多做事,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罢了。
孙骞已经出院,迟夜当时信守承诺,把那封信给了孙骞,在看完之后。
看了信之后,迟夜才知道,原来孙骞是个大山里出来的孩子,家庭条件不好,虽然考上了大学,学费也可以申请补贴,但他即便能够赚来足够的生活费,奶奶的病却没钱治。殷默一直都有参与资助项目,正巧和孙骞有了联系,便一直帮衬着他。他是个实诚孩子,钱的事情解决了,也不贪心,就近上了个大学,方便时常回去照顾奶奶。不仅如此,他的业余时间几乎全在打工,省吃俭用的,倒是有一笔不少的生活费,于是每个月都固定地给殷默转一笔钱。虽然不多,但却是他对恩人的报答,和对自己骨气的坚持。
这次见面,一方面是因为孙骞被保送到京都的大学读研究生,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奶奶去世了。
他原本是在考虑放弃研究生资格的,因为去了京都就没法照顾奶奶。可谁能想到,不过一夜安眠,第二天早上,他却怎么也叫不醒浑身冰凉的奶奶了。医生说,奶奶疾病缠身,早些年又受累太多,到了现在已经算是高寿,而且在睡梦中去世,也没受苦,算是喜丧了。
操办好奶奶的后事,他孤身一人来到津城,想见这个帮助他的恩人一面,并把研究生学费、去京都的路费和第一个月生活费之外,他攒的所有的钱都还给殷默。
无巧不成书,孙骞明白殷默和揍自己的男人的关系之后,把钱留下,主动离开了。
他不懂爱情,更不懂那个男人对殷默的感情,但他能看懂一个人的眼神。眼神是骗不了人的,那个男人不会伤害殷默,他挨了一拳也没什么关系。
至于迟夜,他在有意探查绯楼。
游谦不是全凭一股子热血上头做事的人,他针对自己的原因总归有必要弄清楚。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,绯楼的杀手防不胜防,他不想给自己埋雷。
可事实的真相往往让人难以置信。
游谦,当年竟然受过南橙的恩,因此才会在得知南橙的事情之后出手。
引起迟氏和绯楼对立的,是因为绯楼的人潜进迟氏水牢杀了一个迟氏的叛徒。那个叛徒,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南橙和应若嶙的惨剧,但是游谦得知南橙消息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,他当时又没有足够的势力,因此只能杀了那个叛徒泄愤。本来这事是可以过去的,他计划带着应茉离开,也算是还了南橙救命的恩情,可偏偏,迟夜这个姓迟的还好意思对应茉下手。呸,姓迟的真是没一个好东西!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事干得熟练极了,连个小屁孩都能冷下心来对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弟弟下杀手,长大了可还了得?
游谦无奈,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,顺了点迟氏的机密才离开。
迟氏少了东西自然就要找,折腾来折腾去,绯楼和迟氏的梁子,这才结下了。
弄明白这些事,迟夜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对游谦应该是什么心情。
他受过南姨的恩,知恩图报,本来是好事。可如果不是他挑事,后面也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,说不定两家谈谈,还有合作发展的可能呢。
南姨和嶙叔的事他没法解决,但应茉还在。迟夜想着,给荣意去了消息,问问自家小孩玩到哪了。
荣意少不得又是一番调侃,末了荣狷才接过电话,报了个地方。
“去都灵了,最近他好像很喜欢教堂。”
意大利是一个天主教国家,全世界大部分的教堂都在意大利。殷默很难不被这些吸引,五百多座教堂恨不得能一一走过,整日里漫步在拱廊之间,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显得微不足道。
而就在这个意大利最甜的地方,殷默还没睡醒,就嗅到了巧克力的香气。
睁开眼,便瞧见迟夜半蹲在床边,床头柜上的托盘里装着早餐。
“Buongiorno.”
殷默呆呆地看着迟夜用意大利语正儿八经地和他问早,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都灵,而眼前人应该在半球的另一端工作。
“……好香。”
迟夜轻笑一声,伸手拂去他额前遮眼的刘海:“给你准备了Bicerin,不喜欢的话,还有蛋饺和粥。”
“……你准备的?”
“是啊。”
', ' ')('殷默迟钝的大脑这才缓缓运作起来。他爬了起来,倚在身后大枕头上,伸手胡乱抓了一把头发,像是完全没意识到,那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下,白皙肌肤和精致锁骨有多诱人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。”
迟夜轻轻咽了一口,强迫自己帮他把衣服整理好,边直起身子边回答道:“你睡觉的时候,就没打扰你。”
殷默低声应了,半晌才问:“干嘛不白天再来?”
迟夜无比自然地开口说:“因为太想你了。”
因为太想见到你,所以连一时一刻都登不了了。
“之前有段时间,迟氏总是遭到一个杀手组织的攻击,我一直没查清他们的目的。这次回去,事情都办妥了,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出意外,所以来问问你。”迟夜顿了顿,突然站起身来,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,又半跪下来,朝着殷默伸出左手,“我的小默,你现在愿意给我机会,让你感受什么是‘爱’了吗?”
殷默的目光集中在迟夜的手上。
这双手,抱过他,搂过她,打过他,辱过他。外人眼中签合同的手,在自己这里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,他不会忘记这双手教自己写字骑车时那样温暖又安全的感觉,也不会忘记一次次抽打后和自己一起升温的掌心。荣狷哥说要珍惜当下,他想,他懂什么意思了。
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,要离开,要自由,比在一起一辈子更难。
一品茶,五色瓜,四季花,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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