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婆的丈夫慢吞吞走过来把春婆搀扶起来,渐渐走远了。
纪晓宇回头,扫过一众人或漠然或悲戚或面无表情的脸,拿着相机往回走。
他恍惚想到曾经看过的报道,那上面最后一句写:雪崩的时候,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
有些时候,你什么都不用做,只是选择沉默,就已经是错了。
当夜,孔晓接到蒋立博的电话,当夜赶去医院。
第三天,陆江醒来,听纪晓宇简单陈述,蒋姗和厨师不知所向,成山工厂被烧毁,徐峰川被缉拿查办,吴舟已经在狱中交代了一切。
第四天,陆江强行出院,带着徐朝晖回到山东。
树高千丈,叶落归根,陆江如是想。
徐朝晖世间亲人所剩无几,但他下葬这天,所有能来的都赶来了。
这样一个好人,没人不会怀念。
他的前妻因外地旅游不能及时赶到,陆江把时间推迟,终于把徐朝晖心心念念的人等来。
陆江对面容憔悴怆然的女人说:“他一直很牵挂你,一直说要回来看看你。”
女人捂住嘴,伏在水晶棺前又骂又哭。
陆江呆呆看着,耳边一直响起徐朝晖曾经的斥责——
“要是出了事,你得付全责!”
如今真的出事了。
他眼角干得发痛,蒋立博忍不住劝他:“哭出来吧,不要忍着了。”
陆江摇头,他是真的哭不出来。
真的。
徐朝晖下葬之后,陆江和蒋立博休息了近两个多月,一直到大年过后,陆江才开始上班。
期间楚桐没有联系过他,他也没有联系过楚桐。
只是偶尔在新闻或者报纸上看到首营的消息,其中有一张是首营召开记者会的现场拍摄照,上面的女孩儿妆容精致,打扮干练,神情冷淡。
陆江把报纸剪开,将那张照片保存下来。
自此不再特意留心首营的事情。
他说过的,相信楚桐。
半年后。
清晨七点。
陆江洗了把脸,听着电视机里的早间新闻。
“目前正在进行股权重组,这又将是……”
他直起腰来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双眼锐利有神,唇角平直,抿的很紧,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有点凶,他摸了把脸,换衣服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