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取水的地方还上锁?”秦时对这个时代的生活习惯完全不懂。历史书上不会记载太过于生活化的内容,而且身处时代之中,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,大概也没人会觉得有记载下来的必要。
“取水房每天早晚有固定的时间开放,其他时间都是锁着的。”吴九郎说:“在这里取水的多是平民,为了防止出乱子,取水的时候还有卫兵在附近看守。”
“我还以为大家随便打水,顶多排个队……”秦时抬起手在门上敲了两下,别说,这门修得还挺结实,至少秦时这样的壮小伙不使劲的话是推不开的,“大家都没有意见吗?”
有门,有锁,还有卫兵。这等于是掐住了大家的命脉。
吴九郎不由一笑,“这门也不光是为了挡人。这里风沙大,有门挡着,也能避免沙尘灌进水井里去。再说冬天也冷得很,露天的话水井就该上冻了。取不到水,苦的也还是普通人。”
秦时就明白了,城里的那些有钱人、大贵族,大约家里都有自己的取水房,他们是不会跟平民混在一起打水的——人在掌握了权利和金钱之后,首先改善的就是自己的生活条件。这是很正常的。
秦时放下手里拎着的木桶,刚要抬手去推门,耳边忽然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异响。
秦时的脸色立刻变了。
吴九郎没有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,但他正对着秦时,秦时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。因此第一时间他也放下了水桶,抬手握住了刀柄。
秦时抓着刀鞘,极缓慢地抽\出了弯刀。
吴九郎与他对视一眼,点点头,向后退开两步。就见秦时取下挂在门环上的大锁,飞起一脚踹开了取水房的大门。
吱呀一声响,沉重的木门摇摇晃晃的向着室内的方向荡开,伴随着潮湿微腥的水汽一起扑出来的,还有一团迅疾无比的毛茸茸的黑影。
秦时一刀劈下,鲜血在空气中迸散开来。随着耳畔传来的一声尖利的惨叫,一只毛皮棕黄,形如狐狸的小动物啪的一声掉在了两个人之间的空地上。
吴九郎看见从小动物的爪尖探出的乌黑锋利的指甲,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,“这是什么东西?!”
野猫有这么凶吗?
但这个问题秦时已经顾不上回答他了,取水房的门被他踹开了一条缝隙,毛茸茸的小动物一个挤着一个从门缝里窜了出来。
它们也不知在取水房里关了多久,一放出来就疯了似的往人身上扑,爪子又尖又利,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掉落在地的尸体竟然丝毫也不能影响它们,反而像是被空气里的血腥气激发了凶性。
“娘的,”吴九郎手忙脚乱地一刀劈飞了一头小怪兽,怒道:“这些东西都不知被关了多久了,怎么还这么凶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