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贺知年目前勉强算是队友的关系,也一起经历了危险,但要说彼此有多么深刻的信任……好像还没到那种程度。
秦时对贺知年的身份也是抱有一定的疑惑的,私底下猜测他跟镇妖司有什么关系。
因为贺知年知道很多普通百姓按理说不应该知道的东西,说不定他也掌握了普通人不具备的鉴别方法,可以发现团子的存在。
但是……
问题就在这个但是上——就算他们的身份都是缉妖师,但中间差着一千多年的代沟,秦时用“妖力具象化”一类的字眼跟他解释团子的存在,他能明白么?!
血脉觉醒,妖力外放,在秦时生活的时代属于一种返祖现象,但在千年前的此刻,其实……会不会……也没有那么罕见?
说不定这个时代的缉妖师都有这样的能耐?!
这也不是没可能。
但秦时想的越多,反而越是不敢大意,生怕露出什么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马脚,让周围的人看出来。
在遇妖之后的几天里,商队入夜扎营还常常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,但随着队伍越来越接近阳关边城,妖怪们也陆续退走了。
这个现象比较符合贺知年提过的“妖族不想与大唐驻军正面作战”的说法。
“这里距离边关很近了吗?”秦时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。
贺知年盘算了一下,对他说:“按照这个脚程,没有意外情况的话,大约五六天就能到。”
贺知年说着,眉眼就沉了下来,忍不住叹了口气说:“其实这里以前并不是边境,可在吐蕃人切断了安西四镇、北庭都护府与朝廷的联系之后,防线就不得不一再向东退……退来退去,就退到了这里了。”
吐蕃人骁勇善战,野心昭昭,关外又有妖怪趁机兴风作浪。大唐兵力有限,要不是阳关和玉门关外有镇妖司布下的手段,只怕这里也要守不住了。
秦时不好对当下的时事发表什么看法,想了想,小声跟他商量,“云家商队据说也要去长安,入关之后,我们还跟他们一起走?”
贺知年摇摇头,“商队入关之后,有他们自己的路线。我们等等摇光沐夜,然后一起走。”
秦时点点头,对这个安排表示赞同。
他也不愿意一直跟着云从盛,毕竟彼此不熟,心中互有戒备,行动上也处处要注意,时间长了也实在累得慌。
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小声嘀咕,就见水关山肩膀上架着小黄豆走了过来。
他们三个属于外来人员,商队没有多余的马匹分给他们,平时赶路的时候,他们只能帮忙驾车,或者跟在队伍旁边步行前进。
对于贺知年和秦时来说,走路或许还会有疲倦感,但对水关山来说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。不过他外形低调的很,跟商队打交道的活儿也多是贺知年和秦时去做,所以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会特别关注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