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以往娇娇软软的啾啾叫,而是一种极富穿透力的鸣叫,清越、悠长、自带威仪。
桌面上的符文瞬间爆闪, 如同遭遇暴击, 啪的一声化为细碎的光点四下溅开。
魏舟猝不及防, 向后躲了一下。再抬头时,就见客房里漆黑一片, 铺满窗口的月光也黯淡得只剩下了薄薄一层。
魏舟惊魂未定,片刻之后长长舒了口气, 自语道:“还好鸟禽不会说话。”
无论小重明鸟察觉了什么,它口不能言,旁边的人也只会觉得它六感敏锐,却不会知道它到底看见了什么。
幸好,幸好。
符文爆开,小黄豆也被吓了一跳,啾啾叫了两声,一头扎进了秦时怀里。
“怎么了?”秦时揉揉它的小脑袋,觉得它身上软软乎乎的,又多摸了两把,心想他可真会养孩子啊。
小黄豆在他怀里蹭蹭,用精神力跟他告状,“有人在偷看!”
“是谁?”秦时这样问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,能偷看他们的,还能有谁呢。
小黄豆却说:“黑乎乎的,看不清楚。但李飞天在他背后呢。”
黑乎乎的一团当中,只有李飞天的长尾巴微微发亮,这是小黄豆怎么也不会认错的。
秦时心里就有数了。
另一边,法术消散,柳溪也有所感应,笑了笑说:“刚想说他沉得住气呢。”
“大约发觉我和小秦都出来了。”贺知年皱了皱眉,“才跟小秦说了这些道家法术不能随便用,老魏这可真是……”
真会拆台。
柳溪冷笑一声,“我就说他心里有鬼,当着你我的面儿有话也直说一半儿。贺都尉,等你上了长安,定要到追云观里好生瞧一瞧。”
说心里话,贺知年其实不怀疑魏舟有什么坏心。但这个人有些多疑倒是真的。这大约也是职业病,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想要搞清楚,想要掌控在手心里,心里才能踏实。
“追云观是长安一带最大的道观,”贺知年说:“观主闭关多年,老魏的几个师兄弟也一直在帮镇妖司做事,在外滥用法术的可能性不大。困灵、养灵,这种手法,其实更像是大妖所为。”
柳溪怔住,片刻后僵硬的腰身缓缓放松下来,颇有些懊恼的说;“我只想着当初遇到的是个道人,倒是忘了……”
忘了道士的形象也有可能是妖怪的精神体所幻化。
如此一来,她两只眼睛只盯着魏舟,倒显得是她狭隘。魏舟因此有所不满,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。
回到客栈的时候,楼上楼下的住客除了一两间客房里还亮着灯,其余的人基本上都睡了。
贺知年扫一眼魏舟的房间,门缝里果然是黑着灯的。他迟疑了一下,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,压着嗓子喊了一声,“老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