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飞天把小黄豆交给了秦时,自己像一根发着微光的日光灯管似的竖着落进了枯井里。站在井口的人就看见铺着蛇蜕的黑乎乎的井底,忽然间像是被惊动一般,表面那层暗色的东西像潮水似的朝着四面八方散开。
似乎是某种昆虫。体表长着硬甲,周围有细细的爪子,跑起来飞快。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到了井壁的缝隙里去。
像灰尘被大风吹散,露出了蛇蜕下方一层又一层的灰黑色的骸骨。
秦时不是没见过尸体的人,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脸色微变,胃里也跟着翻涌起来。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,靠在了贺知年的胸前。
这一段时间日子过得挺舒服,他已经很久没被什么东西给恶心到了。
贺知年也有点看不下去,但他这会儿想的还是深宫里发现这种东西,闹出来就没有小事,也不知跟他们正在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。
他抬手揽住秦时的肩膀,轻轻晃了晃。
秦时侧过头与他对视,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。
李飞天很快将蛇蜕勾了上来。
这东西也不知换下来有多久了,又干又硬不说,还皱皱巴巴地缩在一起。即便是这样的状态,它的长度展开来也足有两米长,不难猜测它刚刚蜕皮的时候会有多大。
魏舟也不嫌弃,直接上手在蛇皮上捻了捻,摇摇头,“年头可不短了,竟然没人发现吗?”
他仔细回忆,似乎并没有听到过宫里传出什么有蛇的传闻,父母那一辈也从来没人说起过这种话题。
掖庭荒凉,但并不是真正的荒郊野外,这么大一条蛇盘踞在这里,甚至有可能会到处活动,只是想一想,就让人有浑身发毛的感觉。
从井底的骸骨来看,这东西盘踞于此的时间不会太短,井口还有井盖,秦时忍不住怀疑这蛇是有人特意放在这里饲养的。否则别说是皇宫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,就说宫城外面的街市,人来人往,就不像是蛇类会主动选择的栖息之所。
“如果是被人带进宫,暗中养在这里呢?”秦时问魏舟,“宫里有没有擅长养蛇的人?”
魏舟带进来的人都露出了茫然的思索的神色。
贺知年小声对秦时说:“北苑有驯兽奴,不过最出名的是两个驯养狮子、老虎的驯兽奴。养蛇的也有,但具体情况还要再打听。”
魏舟此行的任务是要搜索跟昨日所见的猫妖有关的线索。这会儿意外发现了这口井,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件事跟猫妖联系了一下。不过他检查再三,也没有在井口里外察觉到有妖气,包括这条蛇残留的气息也都快散干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