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长鹤微微颔首,“这件事情有点意义,但又意义不大,所以我不觉得纹个身就算什么天大的承诺或者什么决定。”
“老实说,我们都还太年轻,谈爱,谈一辈子,都太遥远。”
“只是如今,只是此刻,很简单的……”
“我想把你刻在身上,融进血肉里。”
这本身就是一种意义。
即使纹身可以洗掉,疤痕也会成为永远。
他选择这样无法回头的方式,只是单纯地想,永远记住就好了,不论结果。
沈离张口良久讲不出话,他一个人居然想了这么多。
这是怎样一个真诚而毫无保留着将她放在心上的人。
“那你想纹什么?”沈离酸涩开口问。
“还在想。”陆长鹤拿起筷子,若无其事继续嗦面,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很寻常的决定。
“要不……”沈离认真思考后说,“我也纹一个好了。”
“不好。”陆长鹤果断拒绝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不知道我家兔子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。”他伸出手去,从她下巴往上,轻轻捏捏她两边脸,笑她傻,“万一不能有纹身,洗起来可是很疼的。”
这么想想……
“……好像,也是?”沈离略略失落,但这确实关乎未来,需要慎重,但她还是会为这种事只能他一个人去做而感到遗憾,她也很在乎他本身的感受,“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纹,你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吗?”
陆长鹤手上还在把玩她的脸蛋,不亦乐乎,“我只要你把我记在心上。”
“这就够了。”
他不会奢求太多,但求此刻,他想要她记住自己,记在心上。
年少的欢喜总是纯粹的,容易满足的,挽着今朝,盼着岁岁年年。
近来时间较少,沈离基本上没有怎么关注梨子,都是家里的阿姨照顾着。
晚自习下课后,沈离特意去买了猫寿司给梨子带回去,经过客厅,沈离找了一圈没看见小狸猫,猫窝更是空空荡荡,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才看见躲在沙发里睡着的梨子。
唯恐惊醒了它,沈离轻手轻脚走过去,才发现它根本没睡,只是微微眯着眼,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。
沈离走过去顺顺它脑袋的毛,“你又跑去后院玩了吗?累得没精神了?”
她拆了买回来的猫寿司,拿出一个放在手心引诱梨子,“来,给你买的好吃的。”
它没反应。
动也不肯动。
“你怎么了?”沈离隐隐觉得不对,它向来可喜欢这些东西,如今居然提不起精神。
没了法子,沈离先去问了近些天给猫猫喂食的阿姨,阿姨表示也不是特别清楚,“它确实有时候不爱吃东西了,我还以为它嘴刁了呢,但我平常也不太关注它,不知道它精神还不好了,就是有一点奇怪。”
沈离:“什么奇怪?”
阿姨指着猫窝开始一顿愁苦,“它最近老爱乱拉,回回我都担心夫人看见了不高兴,给它弄了好多回了,这刚来的时候也不这样啊……”
沈离心里那股不对的劲儿更明显了,“您怎么没早告诉我呀?”
阿姨也很苦闷,“这不是看您最近忙学习嘛,没来打扰。”
沈离捂脸沉闷了一会儿,现在纠结这个没什么意义,她赶着快步上了楼抱上梨子打算去趟宠物医院。
梨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反常,肯定是有什么不舒服了,也怪她,这些天都没怎么关注到它。
打车过去沿途十几分钟左右就到了,所幸这个时候的宠物医院还开着,在检查的空档沈离才抽时间到角落给陆长鹤打去电话告知。
剩下的时间都陪在旁边等检查结果,期间配合宠物医生回答了一些日常问题,说的也七七八八。
问最近吃食的时候,沈离犹豫半天只说:“这段时间都是我家阿姨在照顾它,但我都交代阿姨只需要喂猫粮就可以了,应该没有吃过什么别的东西。”
很多细节的事情她都答不完全,例如猫猫是什么时候出现厌食症状的,会不会呕吐之类的问题。
最后确诊下来,医生嘴里脱口而出两个字:“猫瘟。”
沈离心凉了半截,大脑短路似的问道:“那它这是……什么阶段了?”
“看情况是偏后期的一个状态,如果早发现早治疗的话估计会好点。”医生语气安慰。
但沈离一瞬间只有无尽的自责,“也就是说,它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吗?”
声音带上了微颤,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。
医生跟她继续说明了一下细节的情况,告诉她最好这两天进行安乐,猫猫现在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很痛苦的。
沈离恍然着点头,缴纳了相应费用,抱着猫猫走出去,蹲在门口的石阶上。
梨子已经没有力气蹭它了,奄奄一息躺在她怀里,乖得很,像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,老板说它对谁都凶,独独对她喜欢的很。
刚回来的时候总爱粘着她蹭,但现在它动一下都很难受。
沈离摸摸它的脑袋,忍不住红了眼眶,泪水滑落在它毛发上,它有意识一般抽动身子,沈离哭得心里更难受了。
她把它带了回来,却没有照顾好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