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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想越拽,沈南星捂得越严,最后整条毛毯都汇聚到了上半身,只留一双白皙泛红蜷着脚趾的脚丫子裸露在深蓝色的床单上。

易风辞盯着那双脚无声地笑了半晌,尽量压住笑声说:“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,反正时间还早。”

“刚两点多。”

说完转身要走,右手的两根手指就被沈南星紧紧拽住。

易风辞扭头,看到沈南星正趴在床上遮遮挡挡的露出一双眼睛,闷声说:“不许走。”

“那我去李哥的房间住?”

沈南星犹豫了一会儿,心想这个时间给李哥打电话多少有些不好,于是跟自己妥协,“算了,凑合一下吧。”

第26章

第二天一早。

沈南星缓缓睁开眼,发现自己睡觉前面对一面墙,醒来后,竟然又莫名其妙地钻进了易风辞的怀抱里。

前段时间他想改掉这个坏毛病,但无论如何都改不了,有些习惯经年累月,就像深入了骨髓,好像在他熟睡之后,身体会自然而然地往易风辞那边跑,拦都拦不住。

他甚至怀疑,这种习惯已经形成了某种肌肉记忆,并不是他人为所能控制的。

而且他以前没有发现,原来他和易风辞一起睡觉的时候竟然抱得这么紧?交缠的四肢好像古树上低垂疯长的藤蔓。藤蔓鲜活的缠绕在一起,上下摩娑,互相吸引,原本极柔软的衣服布料,此时粗糙的好像一张树皮,似乎只要蜕掉这层皮,就能窥到他富有生命力的根。

尴尬的生理反应果然如期而至,这次无路可逃,只能趁着易风辞没有睁眼,偷偷地挪开他的手臂,从他双腿之间抽出自己的一条腿,轻手轻脚地溜进浴室。

进入浴室后才想起一件事,这间宿舍的隔音效果跟易风辞的那栋老房子差不多。

也不知道把花洒的声音开到最大,能不能盖住他的声音。

沈南星的脸有点红,站在薄薄的水雾下偷偷摸摸地握住了某个精神抖擞的小物件。

他以前做这种事情不会有太明显的羞怯感,今天也不知怎么了,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的都是易风辞的脸。

而且还都是大头特写,或笑、或动、或面无表情。

沈南星闭上眼睛想要将这些画面一点点抹去,可越抹越多,越抹越清晰,最终忍不住发出一丝细小的呻吟,吓得立刻咬住手背,紧张地靠在浴室的墙壁上。

“哗啦啦”的水声依旧在继续,花洒内喷出来的水珠如断了线一般,一颗颗地砸在湿漉漉的瓷砖上。从外面听,甚至可以听出水珠先后滴落的顺序,不仅清脆悦耳,还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弱喘息。

十五分钟后。

沈南星清洗完毕,做贼似的打开浴室的门,看到易风辞还在睡,安心地踩上鞋子,一溜烟地跑到门外——没听到床上的某个地方传来了一声深且沉重的呼吸,似乎忍了很久,直到他走了,才顺畅地呼了出来。

早上八点。

沈南星神清气爽地来到食堂。

食堂的人不算多,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后勤过来吃饭。

剧团内的舞蹈演员一般不用按时打卡,大部分需要排练的时候才会踩着点过来,以至于早上的餐厅异常清净。

沈南星拿起一个托盘,来到取餐口捡了几个小笼包、两个茶叶蛋、又盛了两碗小米粥,路过餐厅正前方的一面镜子前止住脚步,照了照,确定自己的脸不红,心也不怎么狂跳的情况下,坐在一张干净的四人位餐桌前,给易风辞打了个电话。

十几秒后,电话接通。

沈南星毫无异样地说:“起床了吗?”

电话对面没人出声,半晌,一道沙沙哑哑仿佛连夜抽了十几支烟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起了。”

沈南星正在喝小米粥,听到声音眨了眨眼,确定没打错之后,才问:“你的嗓子怎么了?感冒了?还是偷偷抽烟了?”

他问得极其无辜,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事实上也确实不知道怎么了。

易风辞那边动了动,似乎刚从床上坐起来:“没有,食堂在哪儿?”

沈南星说:“宿舍往东,拐个弯就能看到牌子了。”说完还怕他磨蹭,催促道:“快点过来,给你买了小笼包。”

易风辞应了声好,挂断电话,阖了阖眼,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下床,而且沉默几秒,又倒在了床上。

他现在还不能出门,拜某个无辜的小东西一大早黏黏糊糊的声音所赐,他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

又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去浴室解决,毕竟那里是第一案发现场,他如果真的进去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走出来。

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平复一会儿,某些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,叽叽喳喳地叮嘱他别走错路,顺便告诉他又多买了两个麻团,让他务必快点过去,否则麻团凉了不好吃,焦焦脆脆的芝麻会被油渍浸软,内馅儿的糖浆也会跟着一起变硬。

易风辞一边听一边应着,直到某些人挂断电话,才无奈地把手机扔到一边,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,试图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当中。

可即便是再黑暗的地方,依旧有那个人的脸,那人的脸上仿佛打了一层柔柔的光,无论走到哪里,都能强烈地吸引他的目光。

易风辞深深地叹了口气,看似极为苦恼,嘴角却微微上扬,喃喃念了声:“磨人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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