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边讲述得模模糊糊,按照我之前在局子里做的笔录,早就被打断八百回了。
但是在这儿,这个级别至少要高上许多的地方,人家却笑吟吟的,丝毫没有异议,而且还配合我嗯嗯啊啊,表现得十分投入,搞得我都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了,忍不住问道:“您觉得,这样说可以么?”
苏烈点头,说挺好,挺好的,您继续。
我瞧见他没有反对的样子,又继续说了下去,不过还没有等我说完,就有人敲门了,紧接着白老头儿的脑袋伸了进来,问道:“搞完没有?”
苏烈听到,赶忙就站了起来,冲着他毕恭毕敬地说道:“老领导,您来了?”
白老头儿挥了挥手,说行了、行了,我就一退了休的老东西,叫啥老领导?你现在就是一领导,别跟我这儿矫情——怎么样,做完笔录了没有?
苏烈说:“差不多了,还有一点儿收尾。”
白老头儿说道:“差不多了,那就行了,后面的那点儿,你以前不是在文联待过么?自己编点儿吧……”
编?
苏烈有点儿尴尬,苦笑着说道:“咱们这个,是需要入档的。”
白老头儿有点不高兴了,说咋了?要不然我帮你弄?
苏烈没有敢再多逗留,赶忙说道:“行行行,我后面对照别的笔录,补充完整吧,您先忙。”
说罢,他又对我说道:“侯漠同志,我们的笔录到此结束,感谢您的配合。今天你的身体有些不方便,等回头你恢复了,去我们局里面坐坐,咱们好好聊一聊,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。”
他将一张名片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,然后带着那个记录员离开了房间。
他临走前,还帮忙将房门给关上了。
这人真的是让胖大海手下那帮人闻风丧胆、“天机处”的人?
怎么感觉像一卖保险的?
我有点儿懵,而白老头儿却笑嘻嘻地走了进来,一屁股地坐在了苏烈的椅子上,紧接着一下子跳了起来,说怎么这么烫啊?
我苦笑,说人刚刚坐了的嘛,能不热乎?
他蹲下来,朝着那椅子吹了两口气,然后才坐下,伸手过来,在我脸上捏了捏,说咋样,石猴,感觉如何?
我说什么感觉?
白老头儿诧异,说我捏你脸,难道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么?
我愣了一下,缓缓说道:“被你捏着,有点儿恶心。”
啪!
他朝着我的脸就扇了一巴掌,说我问你身体什么感觉,没有问你心理的排斥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说道:“不疼,有点痒。”
他在我的脖子、小腹和膝盖上面揉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你这个情况,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,我以为你得像植物人一样,在床上待个一年半载的呢——对了,刚才你们都聊了什么?”
我说大概讲了一下先前发生的事情,哦,对了,先前在那沸水池子里,是您救了我,对么?
白老头儿得意地嘿嘿一笑,说除了我,还有谁?
我说多谢您。
白老头儿瞪了我一眼,说你谢我?呸,老子他妈的费尽心思,在你身上种下六甲神将,结果你却把这结界给破碎了,害得老子猝不及防之下,差点儿破了功,你知不知道?
我有些晕乎,说这个,真不知道——哦,想起来了,不过并不是我故意的……对不起。
白老头儿挥了挥手,说没怪你。那天我第一眼见你,我勒个去,这尼玛印堂发黑,都跟包公一样了,我若不帮你点儿,你个小屁孩子估计就折腾完了。对了,你一南方人,没事儿跑北方来干嘛?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不利北方,一路往北,越走越凶,而且还是凶多吉少,一不小心就死了么?
啊?
我给他说得都愣住了,说您是说,我来北方,不对?
白老头儿瞧见我脸色有些不劲儿,一下子就猜出来了:“得,敢情还是有人怂恿你过来的?”
我点头,说对,有人说我在北方,有大机缘。
白老头儿眉头一竖,瞪着眼说道:“谁,谁……”
我给他说得心虚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他本名我不太清楚,外号叫做黄大仙。”
白老头儿一听,双眼一翻,说我艹,我以为是谁,原来是那老王八蛋,我说怎么会这么不靠谱儿呢,竟然是他。
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,忍不住问道:“这个,有问题么?”
白老头儿骂完,却不愿意谈,而是对我说道:“别说这个,你先尝试着张开你的双手——先前的时候,医院的护士为你清理伤口,想帮你将手里的东西弄下来,结果没成功,然后叫了其他人,也还是不行,于是找到我。我倒是可以,但用起蛮力来,你手估计得折,你自己试一试,也让我瞧一瞧,里面到底是个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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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佛说:还有多少人,不知道圆明园文理学院,其实就是燕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