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晴仍是不说话,顾熙能这样问,想必是心里早已有数了,而且,秦晴并不知道左蔚平日跟顾熙和左左相处是什么样的情况,不好多说话。
‘言多必失’,秦晴跟在左蔚身边第一日就学会了!
“顾小姐,我什么都不会说的,车要来了,抱歉。”秦晴把顾熙捏住她手腕的手拿开,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,不到两分钟,消失在了顾熙的视线中。
顾熙在候车室找了个空位置坐了有半个小时那么久,她需要沉淀一下自己的情绪。
手机响起时,她以为是左蔚,却是陆文俊。
“你好。”顾熙嘴里怎么就蹦出这俩字自己都不知道。
陆文俊顿了顿,说,“是我,文俊。”这样说会亲近一些,毕竟陆文俊看顾熙要从左蔚那看,怎么说,都该自己人一样对待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顾熙态度缓了过来。
陆文俊道,“左蔚现在不方便接或者打电话,他在忙你清楚的,你去见了秦晴,秦晴对我说了,我转告了左蔚,他想今晚见你。”
“好。”
顾熙想都不想,挂了电话。
秦晴把这件事情对陆文俊说了,那么,一切的不可能此刻都说明是可能的了,左蔚是雇主,也一直都知道左左是他儿子,更知道她是当年的代孕学生,可是左蔚从来,从来都是那么淡然自若的面对她,顾熙低着头,一步步走出车站。
坐车回到海城市中心的时候,孙朵乐打来电话问怎么样了,见到秦晴后问出了什么,顾熙如实说,没有问出什么,但左蔚主动因这件事找她了,一切都已明了了吧。
“那你情绪怎么这么消沉?你害怕左蔚跟你在一起是为了左左?”孙朵乐问。
“不是。”
顾熙摇头,没糊涂,“如果是为了他儿子,他直接让律师出面,我就得在法律面前乖乖的把左左交给他,当年协议有效的存在。所以他不是单纯为了左左。”左蔚办事有他独断的风格。
“这我就放心了。”孙朵乐叹气。
陆文俊在酒店外接的顾熙,带顾熙上楼去,开了一间豪华套房,让她在里面等着,除了开-房让她进去等别无他法,左蔚就在楼下应酬,应酬完毕直接来见她最省时不过,陆文俊也有私心,两人若是吵,在房间里总比在外面好,房间里,左蔚想必是搞的定,女人嘛。
顾熙时而站着,时而坐着,直到九点多了,这空荡荡的奢华套房里仍是静静的,只有透过落地窗看到的外面璀璨夜景是动态的。
实在精神与身体都累了,顾熙就地而坐,背靠着落地窗,坐在窗前一个椭圆形的毯子上,闭着眼睛抱着双腿,脸埋进了膝盖处。
不知过了多久,都要睡着了,房间的门被打开了,抬头,她就见到了左蔚向她走来。
她的目光淡淡的,不敢瞧他的脸,只瞧着他的双腿靠近,站在了她面前,见她不抬头,他便是俯身屈膝,单膝跪在地板上,他的膝盖压了顾熙的衣角。
被他满身的酒气包围,左蔚见她皱眉,一时难安,去握顾熙的手,入手却冰凉。
***
“左蔚,你觉得海城大吗?”顾熙问。
左蔚攥她的手,“要怎么说?有时觉得大,有时看着太小。”
他话音刚落,就见顾熙轻轻摇头,“海城小,小到一些事情只要用心,就能让那些蛛丝马迹无处藏躲。”
顾熙抬头盯着他的眼眸看,可是,左蔚的眼眸晦暗一片,叫她怎么努力都看不太真切。
左蔚将她抱在怀里,“乱想什么了。”
顾熙推他,干什么,抱的她根本喘不上气,她也跑不了,左蔚仍不放,不管她如何击打他的身体,他依旧抱得紧,就是不让她挣脱,以为她生气了。
顾熙无力地覆在他的胸口,感觉眼泪都湿了他的衬衫,“怎么不乱想?你聪明,又什么都不说,我怕你卖了我我都不知道。”
左蔚投降,在她耳边低喃,“我是你的男人,怎么了你,就是不会卖了你。”
“别这么说。”
顾熙手指抠着他手心,泪水染湿的嘴唇碰在左蔚的下颚,终是大哭出来,“谁出卖谁之前也不会傻到跟对方知会一声吧,男人,好像都是翻脸不认人的物种。”
两天下来,压在心里的委屈都对他哭了出来,瞒着她有什么好呢?
左蔚本是担忧,现在却轻笑开来,笑中有惆怅,敛眸看怀里的顾熙,拇指摩挲着她眼睛上的泪珠,“我只知道,女人才是翻脸不认人的迷人物种。”
顾熙无话可说,些许醋味,“左蔚,实话实说,有女人跟你翻过脸吗?”
“女的么,你第一个。”
左蔚目光虔诚,没说谎。
顾熙蓦地低下头去,也对,就算左蔚做出再混蛋的事,仰慕他的女人也不会舍得跟他翻脸吧?
左蔚虽是喝的多,可没醉,把顾熙的头按在了他的肩头,左蔚一声声地说,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连续说了很多个。
左蔚有所隐瞒不对在先。
如果不是她聪明发现,左蔚暂时不打算说,时机并不成熟。
“你不会抢走左左是不是?哪怕你和我以后没有一个结果?”顾熙切切地看着他,想要一个能叫自己心安的答案,哪怕他骗她,见秦晴之前与之后,心里隐隐最不安的就是这个关键点。
顾熙深知男女感情在某些事情面前靠不住,若左蔚有一日离开,那时左左他一定要,且太容易从她手中夺走。
左蔚看她,“如果要抢,我会等到现在吗?”
说的也是啊,顾熙不是不知道……
有些话顾熙现在不好说,左蔚此刻爱她,便是什么都依着她。等到不爱,左左必定是不再属于她。
有些不敢想象,左蔚爱一个女人时,是如此体贴关怀,若是不爱,能否绝情的不是她所能承受那样?
“疑惑你为什么瞒着我不说,这是好事。我总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,但一时想不起,快七年了,你的声音我也听不太出来,况且那时我们没太交流,印象很浅。”顾熙说。
左蔚抱着她,看向外面的夜色,“知道为什么选你为我孕育孩子吗?”
顾熙在他怀里想了想,“你提起过,在记者会上见过我,我记得签协议是在那之后很久,是因为在记者会上见过我,又对我算得上不讨厌的原因?”
左蔚点了点头,点了一支烟,单手搂着她,“送来的资料秦晴筛选过,我看到你的资料当时很意外。顾熙你谦虚了,那不是算得上不讨厌,那是见过一眼那样干净的气息和容颜便在心里觊觎,男人对女人蠢蠢欲动的觊觎有多浓烈你无法想象。”
顾熙笑,她可不敢自诩太高,问,“是吗?觊觎到什么程度?”
左蔚拇指摸着她的嘴唇,“觊觎到,如果你跟别人了,我会再也不来这城市。”
“唔……好极端啊。”顾熙抬头,“既然这样,当初你为什么提出,人工授精受孕?”
这次,左蔚没有回答她。
当时他有林曼曼,且是未婚妻,哪怕他再觊觎一个陌生的女孩,那也仅仅是心底的觊觎罢了,左蔚自认能压制住为她而跳跃的扫动,没爱过,所以压的住,选择人工授精,是想让她得到想要的金钱,日后也能完整属于她能相守一辈子的男人。
只是借她身体为他孕育一个孩子。
得到她那晚,左蔚对她身体动情,她第一次,他格外温柔,也曾奢想,能不能就这么抱着一个富有青春的女孩在一起?
如此过去六年多,公司重遇,左蔚见到顾熙,就如同饿者看到垂涎已久的盛餐!
觊觎多年,加上公司几次相处,顾熙美丽大方,稳重的内在气质,无一不是想让左蔚攥在手中,不愿看到她的笑脸在乔闻森面前绽放,他知道自己对她,已然无法放下。
于是,左蔚在见她与乔闻森的交流中渐渐体会到什么叫醋海翻波,便有了豁出一切的展开追求。
左蔚进来时眼眸里是无尽黑沉,此刻尽是暖意,吸了一口烟,俯身将烟雾散在顾熙唇边,顾熙有些呛,张嘴欲咳,左蔚趁机吻住她的嘴,憋的顾熙小脸通红,左蔚意犹未尽的几番舔吮,总算是放开了。
“难受?”左蔚问。
“嗯。”
“我也难受。”
“哪儿?嗓子吗?”
“这。”
顾熙只觉自己的手被他攥住,这间奢华的套房没有白开,左蔚抱起她。
多日压抑的情绪一经释放便是不可自抑,左蔚迅速燃烧她,顾熙低头任由他索取,出于本能,顾熙紧紧地抱着他的坚实身躯。
左蔚将她压在了身下,缠绵地亲吻,温柔地抚摸,彼此动情的反应,在唇齿间绽放。
事毕,顾熙窝在他怀中,仰头望着他,目光流转。
左蔚发现她在看他,俯身吻她额头,“总是看着我做什么?”
“没事。”顾熙低头。
两人一丝不挂的搂抱着,顾熙都不敢动,轻声问,“左蔚,能说说你快乐的时候给我听听吗?”她对他的喜怒哀乐不太了解。
顾熙很少见到左蔚开怀的笑,偶尔笑笑也是极浅。
左蔚手臂圈在她的胸前,动了动,低头复又吻住她的耳唇儿,“快乐?最属刚才。”
“……”
顾熙恼羞,“我是不该问,还是你不打算好好跟我说话?”
左蔚却不以为这有什么,舌尖在她耳唇儿上舔了舔,又道,“快乐最在激——情时,有何错的?”
如此吗?倒是只有激——情时能慰藉左蔚的寂寞吧!
吴哥送顾熙离开,左蔚喝了不少的酒,便对顾熙说他留下休息,顾熙心里解开了一个疙瘩,和左蔚有一个儿子这是事实。海城这么大,时过经年,兜兜转转,当年的人其实就是眼前人,顾熙知道该感恩惜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