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。”她居然看起来还很开心,看着我苦思冥想的神情,她微微地笑了笑,看着我,说道:“你现在想不起来我的名字,不要紧。你可以叫我芍药。”
“三途河边有芍药花吗?”我下意识地问道,转瞬又想起来,三途河边,哪里来的芍药花?分明就只有鸢儿所代表的彼岸花才会生长在那个地方吧?
“你记得我就行了。至于我生在哪里,跟你没有关系。”她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得很,“如果不是你之前那么愚蠢地冲出去,也许我今天,也不会这样愚蠢地冲出来,想要帮他了。可是你明白,对鬼王来说,我们所做的一切,都是一样的杯水车薪而已。”
“对他不重要,对他来说我们重不重要其实都无所谓。”我低声说道,这些事情是我如今心里最重的念想,可哪怕是在这个时候,我也一样明白,这不是我自己现在所能去想的事情,或者说,就算我自己想明白了,对他来说,对玄墨那个鬼王来说,又有什么要紧?
“是吗?”芍药轻轻地笑了笑,那身白衣流淌着光华。她甩甩袖子,我只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沿着我的手腕落了下去,低头一看,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,就已经落在了地上。
“你看,我现在还是能做到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情。”她笑着说,我却总觉得那笑容里有什么东西,是我从前没有注意,或者说,是我从前并不在意的,只是现在看见了,就会觉得心头一阵阵的疼。
“鸢儿……她……”我迟疑着问,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问。
她是真的死了吗?她和那机具血尸的复活有关系吗?
“你不应该猜忌她的。”芍药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,她看着我的时候,我总觉得那眼神里盛满了许多我不能理解,恐怕这个时候,也并不想理解的东西。
“是吗?”我轻声说道,“其实我并没有想要猜忌她什么,我当时,诚心诚意希望的,是他们能够好好地过下去。”
“我们其实只是留在鬼王身边而已。”芍药叹了口气,“若非如此,你为什么不想想,为什么他几千年来,从来都没有子嗣?是他不行吗?”
他不行个鬼。说到这个话题我简直忍不住要翻白眼,毕竟,就算过去了一段时间,我也绝对不会忘记,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,几乎每一天都要出现在我梦里、我床上的画面的。
“当然不是。你应该是最了解的,不是吗?”她轻轻拉我一把,我才发现,我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,就站在一片巨大的,雪白的花瓣上,正向着某个看不透的空间穿梭过去,那些僵尸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,又或者,我现在即便是听见了,大概也做不了什么。
“是他让你来带我走的?”我皱着眉头问道。
“是啊,他其实一直都很在意你的死活。你不要告诉我,你根本就不在意他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我在意又能怎么样?”我忍不住苦笑一声,一面又忍不住觉得自己现在说出这些话来,也和我自己所知道的一样傻得冒泡,“你明明也知道,这些事情,不是我在意就会改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