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地毯上已经全是血色,不断地蔓延开来。
窗外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,白色闪电划过黑夜,伴随着不断的雷声。
倒于地面上身形消瘦的女人,浅色旗袍已经变成暗色一样的红,刺眼而醒目。
手腕处那道伤口还不断的有血渗出……
周遭似乎都凝固了,无论是渗出的红色还是空气。
及其奇怪的气味。
……
宋晚辞在梦中惊醒,她掀开眼帘,入目的却是床边微微闪烁的火光。
不是昏暗的环境,却寂静太过。
她微微皱眉,视线转向房间的别处,是她所熟悉的环境。
宋晚辞注视片刻,思绪也随之回归。
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总是会感到心安些,宋晚辞也不例外。
只是太过于安静的环境,导致原本就沉浸在梦境中的思绪无法特别清醒。
宋晚辞起身,视线在看到床边的白色地毯时,原就不清晰的思绪有了片刻的迟疑。
眼前物与景是真实的,与梦境终归不相同。
她目光缓缓转向一边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,最后收回。
心跳似乎过快了一些,连带着无法控制的晕眩感。微微皱起的秀眉始终没有舒展开来。
宋晚辞下床,她并没有开灯,视线里只有那一点烛火所带来的微弱光线。
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,思绪有了片刻回归,但也仅仅是片刻。
宋晚辞往浴室里走,快到门边时,她抬手握住金属的扶手。
触到一片冰凉。
垂眸走近去时似乎是踢到了什么东西,膝盖住缓慢的传来疼痛感。
她走进去时,由于房间太过于昏暗,膝盖碰到了木质门槛。
安静地夜,卧室里响起碰撞的声音。
很快又归于平静。
宋晚辞站在原地,视线看向刚刚所撞到的地方,她抬手缓慢地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下。
眼前的黑暗终于被驱散了。
刚刚膝盖碰到门槛时太过于突然,疼痛感也来得急促。宋晚辞垂下眸子去看时,生理性的泪滴从眼角溢出滑落。
膝盖上不出预料的红起大片。
她淡淡收回目光最终走进浴室。
浴室内,宋晚辞打开了水池边的水,手触到冰凉的水时,所有的思绪都跟着回归。
她关上水流,目光转向眼前的镜子。
因刚刚的疼痛感所带来的泪意还未完全消失,在她抬眸的那个瞬间,透明的泪滴也顺着掀起的眼睫滑落。
在瓷白的肌肤上落下痕迹。
浴室内的光线是暖色,镜中人也是朦胧的。
在宋晚辞微微怔神间,浴室外的卧室门被打开,传来细微的动静。
宋晚辞转眸看过去,视线里是薄景年冷淡的眉眼。
他立于门边,眉眼极平静地注视着宋晚辞,深夜的缘故,眸子里还有着未消退的阴郁。
他看向宋晚辞时敛了敛眸,眼底间淡淡的阴郁褪去了。
他垂眸,视线扫过宋晚辞红起大片的膝盖,眸子一顿,是无法克制的冷意。
宋晚辞安静地看向他,并未有开口的意思。
低低的声音从门边落入宋晚辞耳边,“撞到哪了?”
宋晚辞敛眸,然后轻声回答:“门框。”
薄景年闻言视线扫过一旁的木质门槛,最后才平静收回。
宋晚辞出声询问:“是我吵到薄先生了吗?”
房间里一向隔音的很,这样的动静隔着墙壁一般是听不到的。
换句话来说,薄景年不该出现在这里。
宋晚辞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冰凉的水池,在这样的夜里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清醒的思绪。
薄景年出声:“回床上坐着。”
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话,伴着低低的嗓音,其中所含情绪也是捉摸不定的。
宋晚辞目光顿了下,然后垂了垂眼睫,她缓缓松开捏着水池的手,然后往外走。
只是膝盖处的疼痛感太过于清晰,她刚走到浴室门口,生理性的眼泪又从眸子里溢出。
她抬手扶住门框,最终停下脚步。
一道阴暗的影子从头顶落下,宋晚辞抬眸,视线陷入薄景年深色的眸间。
脸颊处的清泪缓缓滴落,没入消失。
薄景年的平静眉眼上终是出现不一样的情绪,眸子里的晦色也随着显露。
此刻的宋晚辞敛着眉眼,纤细的手扶着棕色的木质门框,脸颊处是还未消失的泪痕。
眼眶也是浅浅的红色。
宋晚辞看向薄景年,眼中还是湿润的水意,与眼眶间的粉色,都是清晰的。
薄景年眸子敛了下,然后走到宋晚辞的面前,垂眸淡淡扫过她粉色的眼眶。
修长的手指触到瓷白的肌肤。泪滴落下的末尾处被温热的指尖轻轻拭去。
很快,那一处肌肤也是温热的了。
宋晚辞怔了下,只觉得那一处皮肤上传来的是很明显的热意,明明只是稍稍碰触到而已。
薄景年平静的收回手,然后将宋晚辞打横抱起。
他将宋晚辞抱于床边,轻轻放下。
宋晚辞沉默地坐下,垂着眉眼,倒是安静极了。
膝盖处传来微微被碰触到的感觉,只稍一会,就又是隐隐的刺痛感。
她长睫颤了下,眼前是薄景年骨节分明的手,指尖擦过那一块红肿之处,很快就撤离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