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就不喜重口的食物,清淡些的粥也是能吃下去些的。
林敬山已经在休息处坐下,他抚了抚椅子上的扶手,又问道:“昨日吃了药有好些吗?”
宋晚辞:“嗯,好些了。”
她到底是不想让林敬山担心,所以顺着将话应了下来。
林敬山一眼看出宋晚辞此刻的情绪,他又道:“配合医生治疗总是没错的……”
他说罢,语气温和了些,“吃不下也别勉强自己,我明天找人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东西。”
宋晚辞垂着眼睫,没有应声。
午后。
最近几日天气热的厉害,窗外的树木上已经响起蝉声。
病房内却是安静,连外面的走廊处也听不见什么声音。
太安静了些。
宋晚辞坐在休息处,闭着眼睫淡淡想道。
即使是那些细微的声音,她也平常敏感许多,所以病房门被推开时,她也很快的知晓。
外公刚刚出去,此刻能进病房的人只可能是薄景年。
这一点宋晚辞很清楚。
病房的休息处在窗边,日光倾落时,橙色的暖光虚无而清晰,瓷白的肌肤在光下盈盈如玉。
宋晚辞微微仰起脸,眉眼在日光下温和的好似幻境。
薄景年刚走进病房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,他眸色不变的走过去,最后站定在宋晚辞面前。
在光下,宋晚辞眼睫掀起,瞳孔中漾着日光,颜色也变浅了些,更显澄澈。
她见到薄景年后并没有怔神,只是视线收回,换了个姿势坐好。
发丝散落在衣裙肩膀处,其中的大半部分都落在了侧颈处。
即便是这样的气氛,宋晚辞也没有主动开口,昨夜的事情只字未提,连那句礼貌的薄先生也没有唤。
薄景年注视几秒,低沉道:“你的病换了一个医生治疗只会适得其反。”
他嗓音虽是低的,语气却是平淡而冷静,一句陈述也好似没有带着情绪。
宋晚辞眸子抬起一些,她目光看向眼前的薄景年,安静注视几秒后轻轻道:“适得其反?”
她将薄景年的话重复了下,更是呢喃自语。
宋晚辞没将视线收回,只是又轻声问道:“薄先生来这里只有这句话要和我说吗?”
她话落下,眸色似是专注地看过去,但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,没带任何其他情绪,只是单单询问。
换一个医生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,没有区别。
薄景年眉眼不动,目光幽晦的转向宋晚辞,然后淡淡出声:“不是。”
简短的一句,随后又低声道:“辞辞可以和我回安城治疗。”
宋晚辞:“也是去医院吗?”
她闻言又平静着抛出问题,语气轻缓,“薄先生是知道我不喜欢医院的,那么换一家医院治疗的区别在哪里?”
白日里不比深夜,思绪自然也清晰,宋晚辞问道,眉眼却没有情绪变化。
薄景年眸色沉了下,随后俯身,目光定定落下,低声道:“可以不是医院。”
他只是这样说道,但宋晚辞自然也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。
不是医院,那也无其他之处,只会是温园。
宋晚辞怔了下,随后道:“温园吗?”
她就这样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,眸底澄澈,似乎只是要一个回答。
薄景年已经俯身,原本居高临下的姿势自然也做了调整,他平视过去,再没有靠近。
“辞辞昨夜给出了需要的回答。”
他眸色很重,嗓音也低哑了下来:“商人重利,但辞辞不是商人,但我想一件对于辞辞来说并无任何弊处的事情,总是可以考虑一次。”
薄景年眼底的墨色深重,注视着宋晚辞的眸色专注而认真。
宋晚辞微微顿了下,然后道:“薄先生是在以商业角度和我谈这件事情吗?”
她自然清楚昨夜的事情,再清楚不过的认知她怎么会有回避的可能。
因为身体上的熟悉感,她确实对薄景年有一定的依赖性,如他所言,是处于一个需要的状态。
除此之外呢?
宋晚辞往下深想时并没有其他结果,如果仅仅只是熟悉感的需要,那么,倒不至于让她产生依赖。
薄景年眸色不变,他一字一句道:“辞辞可以这样认为。”
宋晚辞收回思绪,眉眼温静着道:“薄先生……”
她语句停顿了下,继续往下说时嗓音变缓了些,“只是依赖性的需要,您也要我回去吗?”
需要这个词语太过于广泛,如果用商业化的角度来谈这件事情,那么就只有利益。
但感情以这样的角度重新开始,无疑也是病态的。
宋晚辞很清楚。
夏日的风不算温和,乌发被吹得有些凌乱,发梢末端微微触到薄景年的衬衣,似是试探着靠近。
薄景年神色没有变化,只是眸色稍稍暗了些,在日光下并不明显。
“是。”他道。
第54章、夜莺出逃
◎避开。◎
午后的空气中泛着些不明显的粉尘,光源坠入眼底,微茫而幻
气氛在那一句回答后显得微妙起来。
宋晚辞眼中的情绪动了些许,死水似的眸底终是出现一丝波澜,她安静了几秒,最后缓缓敛眸。
对于宋晚辞而言,的确是需要考虑的一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