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太清楚从前在医院时的漫长时间,夜色降临之时,她并不能保证永远都是清醒的思绪,这个回答也是此刻最清晰的回复。
宋晚辞垂下眼睫后,气氛沉默了几秒,随后眼前的光线被稍稍遮掩住一些,
宋晚辞还未抬起眼睫时,薄景年低声问:“这是辞辞的回答?”
本就低沉的嗓音哑了下去,一句简单的确定问话,随着声线其中的情绪也更为隐晦。
宋晚辞沉默了几秒,最后缓缓抬起眼睫。
在医院她抬起的一瞬,视线立刻被男人捕捉,墨色而深重的眸底,更显得情绪幽暗。
宋晚辞没有回答,气氛僵持下去。
乌发已经被彻底吹乱,凌乱的散于肩膀上,鬓边的碎发随着倾落,看上去更衬病弱感。
随风而轻轻扬起的发梢拂过薄景年的的侧颈。
宋晚辞轻轻摇头,“不是。”
话落下后风也好似停止了一般,轻扬起的乌发也缓缓落下,试探之意也好似停止了一般。
她回答的极快,没带着犹豫与避开之意,但也仅仅只是这个回答。
宋晚辞的话落下,薄景年本就深晦的眸子更是在一瞬间暗了下去。
宋晚辞也在此刻起身,她本就穿着衣裙,坐着时裙摆也不可避免的被风吹动,她起身时,裙摆随之落下,最后如风止般归于平静。
到了要吃药的时间。
宋晚辞起身时没有往后避开,只是稍稍侧身从薄景年的阴影下移开。
她神色平静的从男人身边走过,侧脸温静,眉尾只残余着些许的阳光。
她走至桌台边,抬手倒了杯温水,每日需服用的药物,都被护士贴心的用小盒子装好。
宋晚辞拿起盒子,垂着眼眸打开。
她取出安静地吞服下去,最后诺达的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。
玻璃杯子轻轻放于台面之上,宋晚辞并未转身,而是注视着玻璃水杯道:“我想休息了,薄先生。”
即便现在有着清醒的思绪也好像太混乱了些,即使现在的气氛是平和的。
话落下,随后宋晚辞听到了缓慢逼近的脚步声,直至走到她身边。
薄景年目光落下,然后开口:“辞辞。”
一如平常的唤声,语气也未曾变过半分。
宋晚辞的手并未从玻璃杯子上撤回,她听到声音后,也只是眼睫动了些许,并没有抬眸看过去。
“你还是下在下意识地避开我。”
这个避开并不是肢体接触,而是回避问题,或者说是不想给出回答。
宋晚辞拿着水杯的手紧了下,随后她抬起眼睫,神色转为浅浅的思考之意,她定定地注视着,并没有开口应声。
薄景年生了张极好看的眉眼,平日里不笑时太过于冷静寡淡,几乎即少见到其他表情,更多时候都是淡漠的样子。
他的神色极少如今日这样,眼底带着从前未有过的缱绻,只有她一人。
在宋晚辞还未开口前,薄景年低声道:“辞辞,避开一段关系与避开我个人,都是一样。”
他说完视线沉了下,最后薄景年敛眸,将视线收回,淡淡道:“辞辞先休息。”
步步紧逼与蓄意接近是他一惯有的作风,但到了此刻,显然只会适得其反。
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时机。
薄景年说完转身走到门边。
宋晚辞注视着手里的玻璃杯子,光线将几道投影倾落在木质桌面上,手心处传来水杯的温度。
终究与人的体温是不相同的。
避开吗?一直以来她对于薄景年一直是下意识避开不见,这不是她该有的作风。
她眸子暗淡了些许,在薄景年即将推门出去时,宋晚辞轻轻唤声:“薄先生……”
推门的声音止住。
宋晚辞仍垂着眼睫,她轻缓道:“您想让我以什么关系和您回温园?”
第55章、夜莺出逃
◎温园。◎
声音轻轻落下,宋晚辞抬起眼睫,目光缓缓地看过去。
视线里是薄景年的欣长的背影,宋晚辞目光淡淡地看过去,并没有收回。
在她的视线里,男人侧目转向她,日光晕染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目光也犹如穿过空气中的粉尘一般,定定地落在宋晚辞眉眼上。
薄景年:“辞辞,我还是那个答案,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婚。”
宋晚辞注视着薄景年的目光顿了下,随后眸底的情绪渐渐泛起浅波。
她注视几秒,最后还是垂下眼睫。
气氛沉默下去。
在宋晚辞垂眸下去时,薄景年的目光暗了下,淡淡落下时的眼底的墨色也浅了些许,仅仅黯淡片刻,随后转瞬即逝。
在他即将收回视线时,宋晚辞的手从水杯上撤离,她并没有抬起眼睫,而是轻声道:“薄先生……”
她唤声,但尾音落下后还是停顿了稍许,眼睛里映入玻璃水杯投射出的光线,稍许的不舒服感。
眼睫微微落下,宋晚辞缓缓开口:“我可以回温园……”
一句轻缓的话语,尾音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之中,仿若是错觉一般。
薄景年身影一顿,最后他侧目转向宋晚辞,眸子已然是重新暗下去的晦色,星火渐起。
目光在接触到宋晚辞的瞬间,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