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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修明盯着我笑,顺带解开皮带,卡扣“咔嗒”一声响,我看见他把裤腰褪下去,长腿从裤子里抽出来,婊子似的搭在我肩膀上,他用脚踝勾了勾我的脖子,“那你来?”
“真愿意被我操?”我没料想会这么顺利,竟然没有预期里的狂喜,反倒是错愕多一些。祁修明怎么可能会允许我干这种事,心里肯定揣着什么腌臜念想。
他摸着我的脸,问我:“怎么舍得啊?会流很多血,止不住的。”
我忽然犹豫了。
他嗤了一声,表情很嘲讽,手指顺着我的胸口往下滑,钻进我裤子里捏,“啧……怎么软了啊。“
男人对朝思暮想要操的人硬不起来根本是奇耻大辱,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冲到脑袋上,脸肯定羞得红透了。我在他奶头上啃了一圈牙印:“笑个屁,你他妈娇贵得像个小姐,操流血了肯定要我照顾!”
“给你机会了。”他猛地把我扣到身上,三两下就把我身上剩的衣服剥干净,指头沾了点冰凉凉的东西粗略扩几下就把滚烫的玩意儿往我里面挤。
我觉得好不公平,我不舍得他流血,他怎么就不怕我流血?
外头风雨大作,暴雨在玻璃上刷,狂风要扭断树的脖子,我骑在祁修明鸡巴上上下颠荡,也被他顶得摇晃,一边掉眼泪,一边放声浪叫,爽过头的感觉到有点可怕,好像人在海上漂,水已经漫到脖子,他是载我的船。
“下辈子……啊……你叫我哥……肯定干死你。”
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,一手堵住我要射精的小口,问我打算什么时候下辈子?好像我的命由我说了算似的。
我告诉他:“不会太久。”
隔天,我裸着身子从他怀里醒过来,外头雨已经停了,可天还阴着脸,贴着地的城市被浇得很狼狈。
平流层却晴得耀眼,回程的飞机悬在云海上空,像飞往天堂的航班,光束穿过一层云又刺向下一层。我靠在祁修明肩膀上睡觉,醒来时发现他肩头湿了一片。
他笑我为什么这么多水?嘴巴、鸡巴、屁眼都能流好多水,现在轮到眼睛了。
贱人,他又笑我。
我好像做了场难过透顶的梦,临醒前很用力地记住要告诉他的内容,一睁眼全忘光了。
我侧头看见他的脸,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,皮肤上附着的绒毛也映得分明,他太美了,离我好近,又遥不可及,像斑斓肥皂泡上的幻影,我不敢用力碰,怕最后“啵”地一声连碎片都不剩。
我的眼睛又湿了,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,大串大串的,我最近总是很容易矫情。
倘若真有天堂,我和祁修明也只配下地狱。
我们到家时天气很好,风里掺着这个季节该有的香,绿意越来越疯狂,快要逼近盛夏的光景,生机强烈到让我这种霉烂的人感到羞愧。
病了这段时间,我以为除了我,全世界的人都能长命百岁,可今天小区门口停着辆救护车,人员的动作都不紧急,白布底下露出一团花白的头发。
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哐当踹了一脚,我意识到,老太太死了。
老头儿有些木讷,攥着一朵花,今天不是海棠。他站在远处观望,看那些人走流程怎么把他的爱人装车带走。
一个人死了,剩下的那个要靠什么活下去?我定在原地,忽然迈不动脚,我和祁修明是不是真的无路可走了?药我早就准备好了,混在祁修明酒柜里的某瓶,骗他喝下去根本不困难,也怪我办事不利落,总贪心再多活一天,才找借口拖到生日。
“又哭了?”祁修明挑着嘴角笑,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,我又想起来他小时候嫌我是小屁孩儿时的样子。
他撇下我一个人哭,自己去跟老头讲话,老头儿一见他就咧着嘴笑,好像两人是相熟的忘年交。那些了解祁修一点又不怎么深入的人,无论什么年纪什么身份,总会很喜欢他,而我从来只擅长被人讨厌。
我蹲在路边,看见掉在地上的烟把儿挡住了搬运同类尸体的蚂蚁的去路,它拖着跟自己相同块头儿的东西挪不动脚的样子很搞笑。
“还好先走的不是我,还好不是我,不然剩秀秀一个人肯定要怕的,她没我,不行的,那么笨,什么都不行……”
我听不清他们两个聊了什么,最后老头儿攥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,冲祁修明摆摆手,嘴里喃喃:“不行的,秀秀没我不行的……”
我看见老头儿爬上车,掀开一点白布,把花别在秀秀耳朵上,捧起死掉的干枯的手,撅着嘴唇,样子很笨,在爬满老年斑的皮肤上亲了一下。
接下来车开远了,剩下一帮子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在叹息。
“回家?”祁修明走回来,踢踢我的脚,示意我站起来,我没动,拉他陪我一起蹲马路边。
“哥,”我盯着他,“我想亲你。”
他还是退潮后的礁石,我还是易拉罐,当年他把我丢给姑姑的时候我就该勒着他脖子狠狠啃上一口,后来见不到他的日子连念想都没有,好难生活。
', ' ')('他不看我,微微眯着眼睛,盯着不远处的一群好人。
这是默许吧?我拽着他的衣领,扣着他的脖子撬开他的嘴,吻得很深很拼命,舌根搅得有点疼。
他捏捏我肩膀,用了点儿力,推不开就放弃了,由着我亲。
我察觉到路过的人躲瘟神似的加快脚步,听见不远处那群人嘴里蹦出来的恶心,他们顶着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骂我和祁修明不要脸和不知羞耻。这不重要,我要死了,祁修明也要死,死人不需要好名声。临死的爱人在光天化日底下亲个嘴而已,他们总大惊小怪显得很没见识。
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亲祁修明,他都不训我,没人比他有资格。
那些伦理道德的卫兵的脸皮不如我们厚,很快就骂骂咧咧地撤退了。
祁修明掐着我后脖颈把我从他嘴上分开,拍拍我脸说:“可以了,再亲就断气了。“然后抻抻裤腿站起身,把我从地上捞起来,牵着手回家。
阿姨没再请回来,饭都是祁修明给我做,他根本就没这天赋,做饭不怎么好吃,可他每次系上围裙翻菜谱的样子特别像我老婆,这让我能多些胃口。
吃完饭,我再躺在房顶上吹风时,再看不见老头儿推老太太遛弯了。
城市的傍晚还是一如既往,亮着红色尾灯的车流涌过立交桥,有空隙很快被补上,少了谁都照样。
祁修明在露台上摆了几盆花,带着土的东西就是活的久一些,我一睡醒就能看见他在捯饬着给花浇水,有时候会错觉是不是已经到了下辈子。
也许是止痛药吃多的缘故,我最近总是犯困,脑袋昏昏沉沉,整天除了被祁修明照顾就是在睡觉,这两天有点不敢睡了,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。
不能再等了,好在我生日也到了。
祁修明向来不喜欢过生日,这我理解,那天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受难日。他也从来不会为我庆祝。
这天其实很平常,无非是多了一床厚厚的玫瑰花瓣和一瓶红酒,酒是祁修明自己挑的,刚好是我下药那瓶。
他给我准备了一套白色西装,做工很精致,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,看样子价格不菲,跟他身上的是一套,他穿上去像影视剧里的主角,搞得我很怕自己配不上。
“哥,”我把衣服穿妥,问他,“我好不好看?”
他扒开我头发亲了一下,夸我最好看。我觉得他说谎,没有哪个得绝症的人临死会好看的。
我把垃圾箱里扒回来的戒指掏出来,一人一只,他都不惊讶,伸出无名指要我给他戴上。
看吧,我做什么想做什么他都知道。酒呢,那瓶肯定是他故意拿的,我喝了一口,捧着他的脸亲上去喂他。
饭没吃,蛋糕也没有,喝完了酒,他搂着我坐在地上摁遥控器,面前的屏幕上播放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,全是我不知情的时候祁修明的偷拍,他给我讲每张照片的来历。
“这是六岁,你第一天上学,被送进学校大门找不到我了就开始哭,小朋友都找爸妈,只有你喊哥哥,确实很可怜。可我不怎么想管你,我没走远,坐在对面冷饮店里看你扒着栏杆哭,像谁落在笼子里的小狗。”
“这张,你十岁,被邻居妹妹亲了一口,居然一整天都不开心。她是个小美女,很多大人想被她亲都没机会,你还不乐意,回来告诉我,亲嘴这件事要长大了跟哥哥做,只跟哥哥做。”
“这个,十一岁,你看你这副糗样,脸都肿了,第一次跟人打架居然挑大你两级的胖子,不自量力,照理说那家伙该打断你的腿。你跑回来叫我去修理他,又不告诉我要修理到哪种程度才解气。”
“这张满脸口水的是你十三岁,梦遗了,睡醒要我给你洗内裤,你知不知道你晚上缠在我腿上蹭,做春梦的时候念的是我的名字?也就是这一年,你开始不听话了,我不该惯着你,亲也让你亲,玩玩没什么,全当过家家,可你很烦,再这么下去会出事。”
……
“十七岁,你第一次跟人去开房,样子不熟练,偷偷摸摸像做贼,那男生操起来怎么样?第一次操的人你是不是会记一辈子?当时我在你隔壁房间,你把人搞流血了吧,叫得那么惨,技术忒差。那时候我在想把你留给老姑应该是错了,你跟男人鬼混的时候,拽到让人想狠揍你一顿……”
……
今天是我第一次听祁修明讲这么多话,还句句是关于我的。我捞起他的手,在套着戒指的无名指上亲了一口,“哥,你是个变态、偷窥狂……”
他笑笑,又去捏我的后脖颈,“你用鸡巴蹭我的漱口杯,往我沐浴露里射精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是变态?”
“闭嘴,”我伸手捂住他的嘴,不想听他再揭我短,告诉他,“我困了。”
可能是药效上来了,我感觉浑身没力气,身子软绵绵的,估计这时候他要操我我会硬不起来。
他抱我去了楼上的房间。
今天难得躺在床上不做爱,我窝在他怀里,枕着满床的玫瑰花瓣,听他讲那个老掉牙
', ' ')('的故事。天是黑的,感觉像回到小时候,我仍呆在那个我还没意识到有问题的家,明天醒来一推门,还没有太神经病的爸妈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,等着我俩贪睡的混蛋下楼吃饭。
不知道下辈子会不会好一点。
我听见故事里的声音说:“靠紧一些,小夜莺,让刺插进你的心脏,不然,玫瑰还没盛开,黎明就要来了……”
于是我被祁修明的怀抱越勒越紧,我感到安全,好像身体化成一根刺,正一点一点插进他的心脏,被鲜血滋养,再也分不开。我在想,我们合在一起,是不是能染红一朵玫瑰?
还有,过了今夜,谁来给我们收尸?
不对,不对……这不是我该担心的事,我哥会处理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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