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京茂城。
习月和冯既野前后脚进的小区,从头至尾,没有碰见过彼此。
宽敞的叁室两厅,灰白色调,通透舒服。
阿po把一间房布置成了衣帽间,之前习月在家住,放不下的衣服都往薛丰那扔,久了,薛丰也烦,一直嚷着让她搬出来,讽她,都多大人了,还妈宝。
不出来住,一来是因为杨树萍管得严,二来是习月看着脾气烈但胆儿巨小,怕鬼、怕人,反正有风吹草动就怕,所以让阿po选了风水和安全性最好的公寓。
至少这间屋子,她很满意。
第一次一个人住,习月还有点兴奋。
她往柔软的沙发上一窝,给游珍拨了个电话,那头很吵,她问:“这才七点不到,哪家夜店开得这么早?”
游珍:“我在买炸串。”
习月:“太好了,给我买点带过来。”
游珍:“阿姨让你吃这玩意?”
习月怒了,“我前两天才和你说,我出来自己住了,今天搬家,你脑子里是不是只能记住那些狗男人。”
游珍笑笑,“狗男人我都记不住,还得一一备注,怕发错消息。不过我去不了啊,我马上要上楼相亲。”
“相亲?”习月一惊,开玩笑道,“你相亲?哪个不开眼的要做海后的接盘侠?”
游珍反讽调侃,“姐姐虽浪,但好歹能享受到肉体的快乐,总比你25岁了还未开发的好吧,嗯?是吧,我的清纯小月月。”
习月愣住,半晌回不上话。
她和冯既野这档子事,她守口如瓶到连最好的朋友游珍都没说,真是把地下情做到了极致。
隔壁,1301。
冯既野环顾四周,房子被施炜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其实,他新买的房就在隔壁七栋,不过他对装修比较在意,从设计到选材都是自己上手,难度大耗时久。
刚下飞机,他满身疲惫,脱了大衣、毛衣,半裸着上身走去衣柜,想拿件睡衣,却看到最里面挂着眼熟的情趣内衣。
他伸手拨了拨,从黑色蕾丝蝴蝶结滑到红色透纱开裆旗袍,没再往后滑,因为他最喜欢这件旗袍,脑海里瞬间又有了画面。
这件是他送给习月的,确切的说是,他亲手做的,就一件情趣内衣,上面还有刺绣。他还记得她穿上的样子,就是他要的性感尤物。
那一夜,他们玩了很久,忘了用了几只避孕套。
他记得,后来她是真的不行了,抱着自己,又咬又挠,一直求饶。他疯狂抽插了几十下后,他们都瘫了,两个酣畅淋漓的人躺在床上。
她闭眼,娇喘了会,笑着说:“冯禽兽,你说我拥有过你这么厉害的男人,我要怎么找到合适的老公啊。”
他也记得,听她说完这句话,他的手慢慢朝她的手边一点点的挪去,那是他第一次想顺着话说:那就和我在一起。
可是,他没敢,他又一次临阵脱逃了,因为,他知道她只是玩笑话,就算自己表白了,她也有办法转移话题,逃得更远。
后面的两个月,他对这段关系、对她的期望越来越大。就好比,给她一颗糖,他要的不再她是回自己一颗糖,而是,一个吻。
但他知道这是错的,所以及时止损了。
冯既野立刻将这些情欲的画面抛开。
因为,这些回忆不再具备任何意义。
晚上,九点。
习月刚洗完澡,游珍就和她说,马上到她家,说让她准备点宵夜。她坐在地毯上,刷着手机看外卖,看到叁姐牛蛙的时候,她蹭得坐直了,立刻下了大份。下完单后,她想起了冯既野,因为这家店是他们常吃的。
她烦得把手机一扔,啊了一声。
他们结束了,但生活里却处处是他的影子。
习月披了件大衣,起身就去了阳台。阳台很宽敞,她点了根烟,吹着冷风,让自己缓缓。一想起那晚冯既野对自己说的话,她还是来气。
什么叫,心动过,但过去了,一年半不长,会忘了我,下次勇敢点……
她冲着楼下不爽的自言自语,“喜欢我就直接说啊,约炮还给自己整了个深情人设,搞得最后我像劈了个腿。”她呸了声,“狗男人、禽兽、变态,谁跟你过谁倒霉。”
快速的抽完了一根,习月刚准备进屋,却望向隔壁的阳台,白色的纱帘有些轻薄,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身影,很高,他脱下浴袍,隔着窗帘都能隐约看到精瘦的好身材。但越看越觉得这身影很熟,像是,冯既野。
她拍了拍脸,嘲笑自己竟然想他到出现了幻觉。
户外停车场。
两辆奔驰一前一后的停下,施炜一路刚给冯既野抱怨完副局长的女儿,就看到这女的进了京茂城,他连忙下车跟在后面,发现她也走进了八栋,他刻意在楼下电梯观望,发现她也在13层停下。
他惊道,“我操,这女的和老冯是邻居?”
施炜火速的上了楼,眼瞟着1302,手狂按1301的门铃。
冯既野拉开门,穿着轻薄的深灰色针织衫,刚在看书,所以没摘眼镜,此时脸很冷,“你是一路被追杀上来的吗?”
这房是施炜打理的,所以对每个地方都很熟,换了拖鞋就去冰箱里拿了瓶冰啤酒,大口大口喝。冯既野双手抱胸,盯着他:“这是你家还是我家?”
施炜抹了下嘴角的酒水:“我俩都是同穿一条内裤的关系了,还分什么你我。”
冯既野轻哼:“我俩应该穿不了同一条,尺码不对。”
又很损的补道:“我穿你的,会紧。”
“我操,你他妈,”本来相亲就不爽,施炜又喝了几口,指着冯既野,“我现在听不得尺寸这两个字,给我闭嘴。”
半个小时前,国土局副局长的女儿,在走廊里鄙视他,说有些看着壮的男人其实是牙签。
施炜气得要捶地,“我操,我哪小了,她看过吗,她就说我是牙签。”
冯既野:“那你要当场解裤子力证清白吗?”
“我当然,”施炜突然想到什么,走过来就挽上冯既野,话锋一转,笑得很贼,“没有我们野哥厉害啊,带人纹个身还直接解裤子,亮出雄赳赳的大柱子,把我们月姐成功勾引到手。”
他掐了掐冯既野的脸,“虽然你前面只有过一个女人,但耐不住学霸就是脑子好啊,会得多啊,玩得溜啊,骚得很啊。”
随后,施炜又指了指卧室的衣柜,笑得更坏,“我们冯老师不愧是艺术家、粤绣传承人,情趣内衣都是亲手做……”
冯既野一把推开他,“从我家滚出去。”
施炜就是个赖皮狗,嘴就是贱,“冯老师,以后不做刺绣师了,考虑改行,卖个情趣内衣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