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
反感
隔日,许姿醒来时,床上只有她一人,俞忌言走了。山脚下的清晨,静谧到能听见清脆的鸟鸣,还有些薄雾覆在窗面,显得昨晚的荒唐与羞耻像一场梦。
老狐狸走了,她心情顿时愉悦,可不料,出门时和妈妈发生了争吵。
许姿的父母是典型的女强男弱,妈妈谢如颐是生意场上的女强人,深得许老的喜爱,但好在父亲许知棠脾性温和。
从小,她就生活在谢如颐的控制里,有两件事,她最恨妈妈。第一件:当年不允许她跟随韦思任去英国念书;第二件:非逼她嫁给俞忌言。
而她们的母女关系,也是从一年前变得紧绷。
在餐厅吃早餐时,谢如颐问许姿,昨晚有没有抓紧时间造人。或许是许姿想到昨晚的事,给的脸色不太好,于是,谢如颐把她揪到一旁。
那些话,许姿耳朵都听出了茧。无非就是骂她,25岁了,还如此任性。当然,最近谢如颐又有一件事可以拎出来教育她,就是公司的亏损。
后山的一角,是声声气不成调的呵斥。
就是裹了件厚大衣,许姿的身子还是单薄像纸片,一站就是十分钟,脸都被冷风冻红了些。
谢如颐肩上搭了条羊绒披肩,风一吹,她扯了扯,眉头皱紧:“你跟我犟什么犟,一年了,你怎么还在跟我说离婚的事。俞忌言有哪点做得不好?你和我说说。”
许姿很气,眼眶也红了,埋头不语。
谢如颐深吸了口气:“你爷爷就是再宠你,也经不住你这样亏损。三天两头给穷人打免费官司,做生意不是做慈善,许姿啊。”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:“上次你爷爷找忌言聊天,气得他说真不想管你了,最后是忌言说,那就他来管,你说说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许姿一惊,抬起了眼。她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在自己的长辈面前,说这些装模作样的话,是在打什么算盘。
谢如颐知道女儿在气什么,但一想起那个人,她指着许姿,语气很厉害:“韦思任这个人,我打以前就不喜欢。我也知道他回国了,你对过去那些青春年少的遗憾还抱有想法。但是,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胡来,以后都不要进我这个家门。”
这场争执,许姿从头到尾没有说话。
她不是不想说,是她知道,只要自己敢杠一句,妈妈就会更强势的反驳,甚至,会动手。
恒盈中心。
CBD区就是到了周末也不冷清,楼下车水马龙,楼上的格子间里是一群加班狗。许姿不想回家,拖着行李箱就折回了公司,不过,她有些好奇的按了25层。
电梯门一开,是一股还未晾干的甲醛味,但打通装修后,的确通透明亮。前台那面白墙亮到反光,上面是亚汇的立体logo,蓝色的英文RayS。
几个工人正在搬桌椅,装灯具,忙碌得穿梭来去。许姿的周身是电钻聒噪的嗡鸣声,她盯着logo,想起了第一次认识“亚汇”的事。
但严格意义上来说,那场土地纠纷案,并不是她和俞忌言的第一次碰面。
早在官司之前两个月,那会,许姿被一位搞房地产的大老板看上,介于不好得罪,她也答应了几次约会,最后一次,是大老板带她去了一家私人会所。
她还记得,会所是在成州一家看似普通的高楼里,但相当隐蔽,电梯并没有顶楼的按钮,需要中途刷卡去另一侧。电梯门再打开,就是富人奢靡、浑浊的世界。
几个油头满面的大老板们,怀里都有作陪的妖娆美人,或是左拥右抱,甚至还有直接在小房间里“干事”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