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头看到另一个伤员,白葭说:“患者喷射状出血,右臂大血管已经破裂,先用止血钳夹住血管止血。”一边说,她一边拿起一根橡胶管扎在患者右臂近心端,叮嘱护士每一个小时放松五分钟。
随着交警疏散隧道内外车辆,几辆急救车陆续开进来,白葭满头是汗,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,身体累得像要虚脱一样。
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也在为救治伤员忙碌着,白葭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,但等他回过头来,她才惊讶地发现,竟然真的是他。
慕承熙回过头来,看到白葭坐在地上,微愣两秒钟,随即把视线移开,把正在抢救的孩子送到急救车上以后,才过来找白葭。
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白葭见他没穿隔离衣,猜想他也是和自己一样,临时到现场来帮忙。
“我和朋友约了饭局,堵在隧道里,听说发生了车祸就过来看看。”慕承熙端详着白葭。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,一缕一缕沾在额头上,衣服上也沾了很多血迹。
白葭勉力站起来去找自己的行李箱,慕承熙跟上她,“我的车就在前面,不如我送你一程。”白葭点了点头,实在没力气再去拦车。
花了半个多小时,他们的车才从隧道里出来。慕承熙打开点车窗,晚风吹进来,白葭舒服地浑身一颤抖。
“你这是要搬到医院去住?”
“嗯。我毕业了,规培也到了第二年。”白葭拿纸巾擦拭额头和脖子上的汗,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沾在身上,说不出的难受。
“我以为你不会留在江京。”慕承熙似有意似无意地说。白葭淡淡一笑,“不留在江京,我还能去哪里。”
慕承熙没再说话,冷峻地看着前方路况,他比少年时还要沉稳,坚毅的面容成熟而果敢。白葭理了理头发,开始盘算自己回去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晚饭,她血糖低,饿着肚子洗澡容易晕,但要是不洗澡换衣服,这副尊容去食堂只怕会吓到人。
到了医院门口,白葭下车后拿了行李箱要走,慕承熙摇下车窗说:“你血糖低,先吃饭再洗澡。”白葭怔住,“你说什么?”
慕承熙笑着摆摆手,把车窗关上,开车离去。他们认识这么多年,她什么习惯他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