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诺信守诺言,即便是情事再激烈,也努力抑制着自己,不在苏依身上留下会被人注意到的痕跡。
虽然他心底是不愿意的,可是失去苏依的恐惧令他发觉什么独佔什么名分全都是浮云。如果一直固执己见的结果是依依不再愿意让他靠近,那便已是生无可恋,又还有什么坚持的理由呢?
即使不争不抢的结果,是自己只能偶尔与她单独相处﹔是平时在外面就算偶然碰到,也必须恪守身为弟弟与兄嫂之间理应有的界限,不敢靠得太近﹔而兄长在时更连一点情感都要尽量按耐住,不能过分流露出来!
太辛苦了。
明明深爱的人就在眼前,却因为有旁人在而不得不小心掩饰。
明明是渴望能随时随地都能毫无顾忌地触碰的人,却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非得装作镇定的正经样,实在是太辛苦。
然而,每一回当她应允他的邀约,到他个人的住处来与他一会,只要稍稍接近、嗅到她的气息、感受到她的温度,再多压抑再多委屈也会在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真的太爱她。
就算一周只能在一起几个小时,有时甚至一个月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无法超过一整天,就算他根本不能在公眾场合正大光明地牵她的手、拥她的肩、揽她的腰、吻她的额……但至少他还能有机会与她亲密亲昵,即便从来不曾满足,可也知足了。
另一方面,对于昭承而言,眼中唯一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,他怎么可能不了解?
当她身上渐渐出现一些不属于他们之间彼此熟悉的反应及渴求时,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缘由?
每隔数日,她就会失联好几个小时。虽说他从来不问,但其实早已明了原因所在。
然而他不敢强迫她改变。
曾经他和她背后的那一个人不约而同地逼着她选择——即使她并未选择放弃他,那一段时日她眼中隐约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的不满,他至今仍能清楚记起。
不敢,真的已经胆怯到了连尝试一下都不肯再考虑的地步。
只好强忍着狂烈得痛彻心扉的心碎,等待着她尽兴后带着不熟悉的沐浴香气回到自己这里。然后他就可以假装成已经遗忘了那些泣血锥心的疼痛,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说:至少她身上没有留下别人的痕跡,至少她还在他身边,至少她时间的绝大部分都给了他,至少……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!
于是在一个人故意忽视、一个人刻意隐瞒、一个人全无所谓的境况下,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在台面上和台面下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