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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思鸿走进正厅的时候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,陆思鸿抵着头,额头上流着冷汗,他径直走到正厅中央,低着脑袋不敢抬头。
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嗤笑:“蠢货,你看看你站的是什么地方?”
陆思鸿微微抬眼,说话的正是段府嫡长子,他的大哥。
他向来怕大哥,此时一看,竟发现兄长姐妹全都来了,才知道自己站错了位置,连忙走到最末端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一般这样便是有贵客来了。
近几日府内十分热闹,许多人都上门祝贺,陆思鸿消息别色,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,但隐隐知道肯定是好事。
但再好的事情也轮不到他身上。
陆思鸿这么想着,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靴子,靴子是普通的款式,和身旁弟弟的金丝鎏金黑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中央坐着一男子,皱眉看了眼一身陆思鸿,今日所有孩子穿的俱是上好的面料,唯有这个孩子穿的一身素袍,脏兮兮的浑似下人一般。
他神色不满,侧头朝一老头说道:“段管家,这里站着的便是所有孩子了。”
老子头嗯了一声,放下茶:“不愧是段大人的孩子,一个个长得这般好看。如此,坤泽出列。”
一排人中立马站出三个人,两男一女,纷纷是绝色之姿,被叫到脸上的欣喜亦是藏也藏不住。
世间所有人分乾阳,天和,坤泽三类人。
乾阳,象征着力量与权力,是为男中至刚至阳,五行八卦中亦为天,头脑聪明思维敏捷,往往大智大勇,才华横溢。不仅如此,乾元的相貌皆是英俊刚毅,身材挺拔是天生的习武之才,同样的,优秀的天资让他的生育能力也异常的强大。
胯下往往粗如儿臂,床榻之上更是精力充沛,一日不泄便阳元自溢,普通人很难承受乾阳的进入与交合,一旦乾阳做起来,便是一个时辰不停的,若非天生淫浪,俱是遭不住乾阳的连夜宠幸。
乾阳的数量稀少罕见,从出生那一刻的性别便决定了未来,乾阳,无疑是最高贵的人。
坤泽,象征着柔情与温软,是男性中柔弱的,纤小的,渴望被保护的人,五行八卦中为地。
坤泽通常是绝色之姿,肤如白脂白皙滑嫩,雌雄难辨,身体与男子一般无二,只是后庭的某一处,有着能孕育生命的浊道,有化作淫兽般的潮期和如同女性的处子之膜,而浊道只在潮期时开启,一旦开启便有吸引天元,乾阳的香气,勾着令其交合。
坤泽虽数量稀少,珍贵,却因为出色的生育能力,让他的地位算不得多高,然而这乾坤天地,阴阳相守,双双结合,是为高门中的根本,有时家中坤泽稀少,子嗣稀缺,也有共妻一事相与。
前两者,均是世间少有的人,百姓平民中,鲜少出。
而后者,天元,只是常人而已,常人无论男女,皆可生育。
其中,男性有着和坤儿一样的浊道薄膜,却没有潮期,而常人的浊道干涩,肮脏无比,不似坤儿的紧致滑嫩,是为下选。
陆思鸿出身于陆府,陆府三代入朝为官,虽不是什么大官,在京城中确实一方大族。按道理说陆思鸿虽为庶子,但日子应当也不会差到哪去。
可陆思鸿只是一个常人,生活自然和乾阳坤泽的兄弟姊妹没法相比。
孩子的性别皆是由父母定的,一乾阳与坤泽的结合,孩子必定是乾阳与坤泽其中之一,但向来乾阳血脉强盛,孩子多是乾阳,如此一来坤泽便更加珍贵。
然而陆思鸿的母亲只是一个常人,一个读书人,在陆老爷——陆仲景的醉酒中无意间留下的种,生下的孩子却只是一个天元。
天元便是常人,虽身份低微,但也是陆仲景的血肉,日子过得再不如意却也不会缺衣短食。但按道理说像他这样“血脉不纯”的陆家孩子来说,是不允许活着的,能长大也是幸运的。
“那个孩子呢?乾阳,看着不像。”段管家忽然看向陆思鸿。
陆思鸿一顿,陆仲景淡淡地说:“那孩子乃是一常人。”
段管家:“哦?常人,陆家的子嗣竟也有常人?有趣,抬起头来看看。”
陆思鸿低着头,不敢动。
陆仲景不悦:“思鸿。”
陆思鸿连忙抬起头,神色带着恐惧,看着爹爹与坐在一旁的老人。
段管家神色稍霁:“少年郎唇红齿白的,不似坤泽阴柔娇媚,又不似乾阳至阳至刚,恰到好处,多大了?”
此话一出,全场的人都静了。
之前站出来的三个坤泽中有一个男孩睁大眼睛:“段管家,那不过只是一个常人!”
段管家蹙眉,段仲景厉声:“没大没小,吉儿快与段管家道歉!”
陆思吉乃是陆家嫡次子,从小娇生惯养,如今竟被一常人抢了风头,难免脸上不忿,但还是乖巧地低头作揖:“段管家,吉儿无礼了。”
陆思鸿有些惊讶,这段管家究竟是何人,竟能让家里的陆思吉都软下声音。
', ' ')('段管家重新看向陆思鸿。
陆思鸿软着声音,身体微微发抖:“十四了。”
段管家点点头:“不错。”
陆仲景拿起茶吹了吹:“不过是一常人,长相更是算不得上品,开枝散叶的能力自然也不如坤泽。”
段管家摆摆手:“哎——我看这小子不错,便着人带画像回去,且看段大少爷是否合眼,再来拿生辰八字定吉日。”
这下所有人都傻了。
陆仲景更是失态地站起身:“段管家这是何意思?这结姻之事乃天子下旨,更是点名了与段家二少爷………”
“陆大人。”段管家打断陆仲景的话,笑道,“家里的老太太说了,二少爷的婚事已定,昨日已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,刚好大少爷缺一房妾,便要了过去。”
陆仲景呼吸急促,看着段管家,手指扳着桌上的棱角,不断地发抖。
段管家又说:“陆府的子嗣众多,光是坤泽便有三个,可这入了大少爷的房里,可只能做妾了。”
之前脸上带着笑意的三个兄弟姐妹纷纷脸色一变,陆思吉更是退回了兄长的身旁,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全场所有人,似乎也就只有陆思鸿没有明白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,这所谓的段管家又是何人。
他只看到自己爹爹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,最后声音带着颤:“段大少爷乃是人中龙凤,犬子思鸿虽为常人,却胜在乖巧可人。”
段管家笑道:“陆大人可真是物尽其用啊。”
家里的几个孩子也算是明白了。
家父在朝为官,朝堂上更是分为太子与受宠的七皇子为两派,陆仲景官不算大,却也算的上是一个正三品的官员,过去的陆府一直处于中立位置,然而前段时间一次动乱却让他不得已站了队。
而站队中,更是以段国公为首,效忠于太子殿下。为了彼此的利益,联姻的重要性便体现了出来。
对于段国公段府而言,能与段国公的孩子联姻便已经是高攀了,天子下旨两家结姻,一旦结姻,陆家便算得上是挤入“高门”了。
陆仲景连着开心了好几天,更是大肆请客喝酒,只为自己的孩子能够与段府中仕途最长,最聪颖,年纪轻轻便继承了候位的段家二子结姻。
然而段家又岂是如此容易高攀的?
段国公老太太一出手,这与段家二少的结姻顿时变为了段家大少,而妻更变成了妾!这妻妾之分,段家少爷之分,这对于陆仲景来说简直就是响亮亮的一巴掌。
明面上仍是两家结姻,其实已经大打折扣,甚至会落人笑话。
这个年头坤泽的稀少和出色的生育能力,让各家氏族都为之争抢,原以为攀上的皇亲国戚此时竟变成了一个笑话!
那段大少爷不过是一介武夫,手无实权更无兵权,一派作为更是臭名远扬,若是将家中唯有的三个坤泽其一嫁过去,又让陆仲景如何舍得。
而家里的三个坤泽更是决计不愿意的,好在听段管家的意思并没有真的想要坤泽,但若真的要坤泽嫁过去,也是无可奈何。
陆仲景这算是明白段国公的意思了。
别以为站了队就能够攀上皇亲国戚,你家里那几个坤泽我还看不上,嫁个常人过来意思意思就行了。
陆仲景深吸几口气,脸上的神情已经平静,看着段管家,道:“孩儿的画像会差人送去段国公府。”
段管家:“如此,天色已晚,奴才便先走了。”
陆仲景勉强带着笑意:“来人,送段管家出府。”
段管家一走,正厅里一片寂静。
陆思鸿这才慢慢悠悠地反应过来,他抬起头,看着陆仲景:“父亲………”
陆仲景闭上眼睛,没有说话,正厅里所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。
下一刻一声巨响,陆仲景身前的桌子直接被掀飞了出去,瓷器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陆家嫡长子陆思乾跪地:“父亲息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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