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
“不用。”游判坚定地说,“我会确保他的行踪。”
工作聊了整夜,走出警局的瞬间,游判表现出的冷酷和锋锐顷刻瓦解,托着麻木的身体回了家,在见到迟寄的那刻,超负荷停歇的心脏又狂乱地跳动起来。迟寄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,他热情地迎接了游判,对他短暂的离开表示了不舍。
“你昨天没回家,我好想你。”
“是吗?”游判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,嘲讽地问他。
迟寄没发现他的反常,把他拉到沙发上,兴致很高地给他讲述昨天自己如何在家度过了一天。
“你上次给我的菜谱app,很好用,我昨天没有点外卖,学习了,好吃。”
“我还给自己涂药了。”他把脖子上的纱布揭开,把伤口露给游判看。
游判抚摸上他的伤口,拇指轻轻地摁了上去。
“你知道我昨天去哪了吗?”
迟寄好奇地,天真地问他:“去哪儿了?”
游判哂笑,凝视他的眼睛,“去了金舟市。”
迟寄一愣,眼神中暴露出仓皇,他的视线飞快地朝旁边躲避了一瞬。
这是他心虚时惯有的表现,游判将一切看在眼里,觉得可笑,又觉得可恨。手上力道渐渐加重,拇指摁进了伤疤。
“我去见了古静渊。”
迟寄顿时瞪大双眼,白着脸僵住了。
作者有话说:
有隐情的哦~
是个教唆犯
“怎么,听见老熟人,怎么是这个反应?”游判讥讽地盯着他看。
他看到迟寄眼里隐约出现的仓皇,这种神态他太熟悉了,那是每个犯人在罪行被揭穿时所暴露的恐惧。
“你为什么会去见他?”
“不愿意让我见?”游判微微歪头,冰冷地俯视他,“还是不敢?”
“没什么不敢的。”迟寄快速整顿了思绪,渐渐恢复从容。
只有老练的犯人才拥有这种瞬间冷静的能力,就像他在引诱人时自然而娴熟的媚态,都是在漫长的经验中锤炼出来的。
真相在不断被证实,游判痛恨着,惩罚他的理由越来越充分。摁住伤口的拇指始终没有松开,力量正在逐步加重。
“古静渊拿刀捅自己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?”
迟寄很快感觉到了不适,他往旁边偏了偏脖子,却没有躲开游判的手,“在。”
游判眼中一冷,已经在他的伤口上按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,如果那道伤现在还未长好的话,它已经再次流血了。
“你让他去死?”
迟寄难受地拧着眉,一脸苍白,表情却平静得有些冷血:“我没有让他去死,是他自己说要死的,我就同意了他。”
旁人转述、报纸文字,所有真实都不如迟寄当面承认来得绝望,游判彻底断了幻想的退路,将迟寄视作罪人。
提起往事,他的语言是多么自傲,游判嘲讽地笑起来:“你同意一个人的生死?你以为你是谁?需要由你来决定别人是生是死吗?”
迟寄表情更冷了,被彻底戳穿后,他好像意识到伪装再没用处,决定用真面目对抗游判:“是他们自己选择的。”
“他们?”游判道,“你承认你对慎泽也用了同样的方式?”
“恩,他和古静渊是一样的,死了比较好。”
游判惊悚地瞪大眼睛。
那可是两条人命,他竟然这么随口丢了出来。
这一刻,他那些在生活中表现出的笨拙,无意识流露出的可爱,全部变成不值钱的碎末,只留下一个冷血丑恶的人形。
游判眼中耸动出血色,埋在骨子里的暴力终于破土而出,拇指不留余地地按下,恨不得将皮肉里面的血管再次撕碎。迟寄这种人就该鲜血淋漓地死去才好。
未养好的伤在外力的压迫下爆发剧痛,迟寄疼出冷汗,立刻想要逃跑,被游判掐住脖子抓了回来。
“往哪跑?!”他暴吼着,“从今天开始,不管我对你做什么,你他妈都要给我受着!”
迟寄吓坏了,脸上一丝颜色也无,只有无尽的惨白,像死掉的颜色。他仓皇地瞪大眼睛,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。
游判把他甩下沙发,唾弃他:“活该。”
然后厌恶地绕开他,摔门出去,从外面反锁上确保他不会逃跑。屋内毫无动静,游判站在楼道里,发直地盯着自己的双手。
二十九年,游判第一次判断失误。
迟寄不是他以为的贩卖美貌的爱情骗子,那样的人哪里有爱,他是更低劣的恶人,是个冷血的杀人犯。
被假象欺骗的他美化了迟寄的罪恶,他痛恨自己的大意,痛恨自己的沉沦,最痛恨的,是他那双永远捶打罪犯的双手,在面对一个真正的杀人犯时,却没能挥出一只拳头。
难以入睡,他一头扎进警局,在休息室抽了整夜的烟。
次日,他加班到深夜,本来打算住几天酒店,犹豫许久,
', ' ')('还是回了公寓。开门时他说服自己,之所以抓心挠肺地想要见一见迟寄,不过是想看看那人有没有悔改,有没有正视自己的行为。
门开了,迟寄在沙发上,因突然的响动缩了一下。
电视没开,也没玩手机,不知道在干什么,大概率是在发呆。以前游判觉得他这种习惯很特别,很惹人喜欢,现在明白了,他不过是在故意用这种行为展现自己的天真,好让猎物毫无防备地靠近他,更加快速地迷恋他。
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