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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的变化让慎泽感到恐惧,把他抓回来之后,慎泽采用了一种极端的方式留下他。”
可怕的预感径直钻进游判大脑,语言好像是自行从嘴巴里滚出来的,“他他把迟寄关在家里了?”
“是的。”郑屿沉湎在自责中,没有发现游判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,“他限制了迟寄的自由,这对一个拥有正常需求的自闭症患者来说非常痛苦,迟寄进行了反抗。”
“他开始拒绝和慎泽交流,把他当做空气一般对待,禁止他的所有肢体接触,他彻底把自己封闭了起来。慎泽一边自责一边又舍不得放手,在道德和自私的情感拉扯下,他的病情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,最终把自己逼上了绝路”
似亲似友的人离世,郑屿克制不住悲伤,声音开始哽咽。
游判赫然起身。
郑屿泪眼朦胧地看过去,愧疚道:“抱歉游队长,我对不起迟寄”
游判只是冷冰冰地说:“郑屿,你隐瞒事实真相,妨碍司法公正,法律会给你机会忏悔的。”
通知局里过来拿人,游判焦急离开。
事实明了,他想要立刻见到迟寄。
他也需要忏悔。
天上,云像是被谁捶打过,稀汪汪地烂着。地下,有人的心肺也疼烂了。
冲进车的姿势近乎狼狈,颤抖一阵一阵往身上重叠,游判强忍着不被悲痛击倒,眼睛里逼出恐怖的血色。
事实如同鞭子扑打着他,汽车飞驰,景物都在后退,只有痛悔对他穷追不舍。此时此刻,一个全新的迟寄扎根在他心上,挤走之前那些恶劣的设想,是真实的,截然不同的一张面容。
开始明白那些独特行为背后的含义,那些稍显刻板、笨拙、迟钝的动作,并非刻意假装,只是一种无奈的缺失。
被他无数次羞辱不耻的亲吻,是那人最单纯无暇的谢意。仔细回想,游判不难发现,迟寄从来没有对人说过一声谢,那些所有不分场合的亲吻,都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感谢。
还有最重要的情爱。
本能和自我成长让他渐渐意识到,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爱,即便他懵懵懂懂的和人同居,和人结婚,他也执着地坚守住自己的心。
除夕夜,他是怀着怎样一种虔诚勇敢的心情,主动把自己交付。
可游判误以为他是个被人上烂的货色,在之后用手铐困住他,那么粗暴的侮辱了他的第一次。
漂亮惊艳的人,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媚俗冷血的勾引狂,只是一个笨笨的病小孩。
发紧的喉咙猛地爆发剧烈咳嗽,咳出眼泪,却坚韧地盯着前方,车速始终不减。
电话在这时忽然响了,竟是钱刀打来的。
游判清了清沙哑的嗓子,接通电话。
“钱叔。”
“游队!”那边迫不及待地开口,“你和迟寄是恋人关系对不对!”
游判一怔:“您怎么——”
“我就说你反应太大了不对劲,你们局里正好有我的老同学,我打电话问出和你关系最亲近的一名刑警,叫李船,旁敲侧击一试探,果然问出来了。”钱刀一改稳重态度,语速相当地快,“所以我还想要提醒你一件事。”
游判不由握紧方向盘:“您说。”
钱刀:“古静渊的“惩罚行为”在迟寄心中烙下了不小的印记,我和他接触的时候发现,他会把很多事情都误认为是“惩罚”。”
“而触发他认知的关键就是愤怒。古静渊第一次塞纸团惩罚他的时候,表现得相当愤怒,所以一旦有人在愤怒状态下对他做了某件事,他就会把那件事当作惩罚。”
“为了平息对方的愤怒,他会自己完成惩罚!”
“游队,你现在和他关系特殊,这点一定要尤其注意——”
游判直接挂断电话,将油门轰到底。
瞬间,昨夜发生在阳台上的事情一把掼向他的大脑,嗡鸣和恐惧在脑中炸开。
他曾在暴怒状态下,把迟寄推向过死亡。
作者有话说:
最后一虐~
变熟的春天
恐惧震得游判全身发麻,一路飙车到了小区门口,停车场入口排着队,没有时间等待,他把车顺到路边,冲下去一路狂奔。
住的楼栋离大门不算太远,几十秒的时间,已经能看到楼的轮廓。期间疯狂拨着号码,迟寄一个没接。
终于,单元门近在咫尺,正当他即将冲入之时,一个白色的东西从高空坠落,摔在他的眼前,砸出一声闷响。
血液凝固,游判僵硬地把目光一寸一寸掰过去。
侥幸被彻底粉碎,躺在他眼前的,的的确确是迟寄的身体。
“迟寄!”像被谁推了一把,他差点跌翻,狼狈地朝那边扑跪。
迟寄恰在这时偏头咳嗽一声,呕出一口鲜血。游判窒息般急喘着,那口血好像喷上了他的眼球,睁眼闭眼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色。
直到泪水夺眶而出,血色才被稀
', ' ')('释,他再次看清了地面的人。
十七层的高度摔下来,里面怕是全碎了,只是勉力维持着人形。胸口近乎看不出起伏,薄薄的,胸骨好像在碎着往下陷。不敢碰的,一碰肯定散了,双手只能撑在身边,抵着一片衣襟。
迟寄的眼睛里一丝焦距也无,涣散着半掩着,时而一声咳嗽,鲜血又继续呕出。上次受伤没有补回来的血又这样吐了许多,游判的心连狞带绞地痛,眼泪混乱地掉,声音胡乱地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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