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来兼职?”
“不是兼职,现在是我的正职。”
何量挑眉,透着疑惑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从我上一份工作辞职了。”
何量有些诧异,问她为什么。
邹语静先垂眸,随后强颜欢笑,“私人原因,何量哥,我先去工作。”
何量侧身让她离开。
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,在他离开前冯建树把报表装进文件袋给他,何量突然想起一件事,问道:“为什么尚立会有兼职?你们是招不到正式员工?”
何量平时很少过问员工招聘的问题,一般尚立有什么问题,冯建树会跟他反应,开会也是尚立的几个高层跟领班坐在一起讨论,他的工作很少触及到服务员,苏晚当时在尚立兼职的时候,他也是很迟才知道,尚立服务员的工资并不低,一个小时有一百五块,这种工资怎么可能招不到人。
冯建树一愣,面有难色,“量哥,我们都是夜班,很少人愿意上夜班,尤其是女孩子,又是这种地方,而且能真正通过我们培训的服务员又比较少,所以我们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招三四个兼职的人。”
总而言之,尚立服务员需要的文化程度并不低,隐形条件也很苛刻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何量走后,冯建树皱眉,思忖何量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,他会不会觉得他办事不力,讨生活真是不容易啊,他叹了口气。
何量今天没喝酒,他走到停车场的位置,打开车门坐进去的同时把文件袋随手扔在副驾驶位上。
刚驶出停车场一段距离,他见到路边有两个人正在争执拉扯,女方穿着尚立的工作服,他车速变慢,定眼一看,发现是邹语静。
旁边有两个围观的人,谁都没有上前帮忙拉开。
“把钱包给我,我是你哥,你给我点钱怎么啦。”男子揪着邹语静的头发,一只手试图拽过她的包包,邹语静死抓着不放。
男子一生气一巴掌扇在邹语静脸上。
“你从我这里一共拿了多少钱,我赚的钱百分之九十都被你拿走,我只剩下一点生活费,你还要拿走,你还是不是我哥,我已经被你逼得辞职,还想怎么样。”
“贱人,快把钱给我!”男子情绪十分激动,一脚狠踹在邹语静肚子上,邹语静被踹倒在地上,包包也被男子拿走。
正当他准备拿出钱包里面的钱时,何量上前夺过钱包。
“你他妈的是谁啊。”男子大吼。
“她朋友,还有我已经报警。”
“我是她哥,你报警又能怎么样,这是我们的家事。”男子试图从他手中抢夺过钱包,上前的时候踢到他刚刚随便扔在地上的包包,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,包括纸巾与化妆品等。
何量后退一步。
男子试图打他的时候,何量反倒眼疾手快揍他一拳。
旁边围观的人终于上前帮忙。
“这次我先放过你。”男子指着地上的邹语静说了一句,随即跑开。
何量上前扶起邹语静,邹语静抱住何量崩溃大哭。
有人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塞到包包里递给邹语静,何量帮她接过。
“没事了。”何量安慰她一句,没有主动拥抱她,轻拍她后背一下就垂下双手。
邹语静哭够才松开何量,声音还有点哽咽,“谢谢你,何量哥,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何量笑了笑,“没事,举手之劳的事情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邹语静点点头,跟着何量上车,她坐进副驾驶的时候屁股坐到东西,她抽出来一看。
“这个给我,”何量把文件袋放在他那边,“这里有纸巾,你自己拿吧。”
邹语静连抽几张纸巾擦眼泪跟鼻水,不好意思地瞥了何量一眼。
在等红绿灯时,何量问起她哥的事情,最后还说了一句:“你不想说没关系,我就是随口一问。”
邹语静情绪平复了一些,声音里透着无奈与苦涩,“没什么不能说的,那的确是我哥,亲哥。”
何量安静听着,听完后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姑娘,她家里人完全是把她当提款机。
邹语静出身于在一个不富裕的家庭,父母又有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,她即使成绩再好,她父母都不会夸她一句,家里的活都是她干的,就连她拼命学习考上a大,她父母反而嫌她读书费钱,她从初中开始所有的学费都是她一个人挣的,她哥哥喜欢赌钱,从她读大学开始就不断从她这里拿钱,她不给的话有可能是一顿揍打,她父母还站在她哥哥那边,认为她给钱给家里人是天经地义,她被迫搬出来住。
何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只好保持沉默。
依旧是上次的地址,何量这次打量起她的居住环境,他知道这块区域,它算是a市的郊区,楼房比较老旧,大多只有七八层高,每一栋楼房都有地下室,据说一层能住不少人。
“谢谢何量哥。”
“不用,那我先走了,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邹语静笑着点头,刚走两步就顿住脚步,何量刚启动车子就见到站在原地不动的邹语静,他往前面看过去,她哥哥站在不远处抽着烟。
邹语静转身,眼神里透着无助。
“上车。”何量开口。
邹语静打开车门坐进去,无声地掉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