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的伊奠洲还没下雪,四处却是肃杀凋零的气息,元仲闻时常幻想大雪飞扬的场景,幻想洁白的雪能掩盖世间所有罪恶,能洗刷罪人龌龊的心灵,能安抚游荡的死人冤魂。
他已经四年没见到雪了,暖冬陪他走过记忆最清晰的几年,没有雪的次年植物死的死,烂的烂,章明絮在父亲老巢养的绿植三年前枯萎了,章奉仁将它和抽完的香烟打包扔进路边垃圾桶,吩咐手下再买来一盆。
夜晚对元仲闻而言依旧凄凉,云满桃心中则充满不安。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也隔得远远的,正如元仲闻所说,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没从前那样亲密无间,两人潜意识里也许都有对彼此的怀疑和偏见。
“我后天要出去一趟,不能在家陪你。你有什么想吃的,我给你准备好。”元仲闻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僵局。
“不用,我自己会做饭,”云满桃缩了缩脚,说,“不过,你是去哪儿?”
“和老板一起去酒店,可能要见什么人。”元仲闻推测道。
云满桃悄悄注视他的正脸,元仲闻浓密的眉毛吸引了她全部的视线。
“哈哈”云满桃伸长脚丫,不禁笑出声,说,“你的眉毛好浓,我给你修修吧,这样你出去在别人面前也更好看。”
元仲闻被提议打得措手不及,哭笑不得地点头。云满桃从包里取来刮眉小刀,坐到他身边慢慢靠近他。
“你头低一点,不然我刮歪了哦。”
元仲闻乖乖低头,小刀轻轻抹过他的眉梢,云满桃用湿巾拭去剃掉的毛发,动作娴熟轻巧。
“你刮得很好吧,感觉你很熟悉怎么做了。”
“哎,相信我吧!不用担心我把你刮丑了。小时候我就经常自己给自己刮眉毛,”云满桃冷不丁道,“你去见他们是要穿西装?”
“应该是。”元仲闻闭上眼睛,享受她的一举一动。
云满桃又咯咯笑起来,说:“你穿上西装肯定很潇洒,对不对。”
“你说什么样就是什么样。”
“我能想象到你穿西装的样子,”云满桃说,“你的肩膀宽,皮肤白,身材高大,穿上会好看的。”
“我第一次在阁楼看到你,还以为你是哪家财团的公子。”云满桃想到初遇,不由红了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