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塞比亚星球的另一边,阴森的黑色迷雾里,一个叫做乌塚的黑色山峰,山的周边环绕着黑色的海水,阴沉沉的山体与平地成将近九十度的角度,犹如在海中拔地而起,异常险峻,山上面没有任何活物生存,以山为圆心的五十公里内也鲜少有活物光顾。
但是山体表面却有上千个四方形的洞口,由山脚下一直延伸至山顶,山脚的洞相距比较密集,越往上越稀疏,每个洞口里面都摆放着一个黝黑的棺材。
这是血族沉睡的聚集地,山顶上的八个洞口里,各安置着一个表面有华贵花纹的黑沉木棺材。
在奥里斯打破第一个雕像的时候,其中一个棺材里面的以双手平放在胸前的姿势沉睡着的血族,同一时间蓦地睁开了眼睛,瞳孔是深沉的猩红色。
接着,其它几个棺材里的血族陆续地睁开同样猩红的眼睛。
他们的大脑第一时间反馈了同一个信息:
他,醒了。
血族,很危险。
奥里斯出去转了一圈,顺便把多余的戾气全部发作完毕,才云淡风轻地回来。
他一打开箱盖准备休眠,看到的就是仅剩一口气的20八3,心里一咯噔,怪不得在外面时自己内心隐隐不安,有什么东西催着自己回来一般。
他突的抬头,目光森寒地看向在自家窝里睡得香甜的大怪物,刚被压制下来的怒气隐隐要发作。
这个龙,是真的蠢。
要不是要靠它才能尽快走出这个沙漠,他真想吸干它的血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。
尽管斯利莱龙的血一点都算不上美味,但对饥渴了上千年的吸血鬼来说,聊胜于无。
毫不知情的斯利莱龙在睡梦中反射性的一激灵,拳头大的眼微睁一下,发现危险又消失了,它直接放弃了上一秒挣扎着要醒来的自己,换了个姿势,复又进入了沉沉的梦乡。
想到奄奄一息的血契伴侣,他很快便压制下来,迅速划开自己的手腕,将伤口对准她的嘴巴,但他的血液并未如愿进入她的口中,沿着紧闭的嘴角流出来。
她显然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。
真弱啊......
想到自己以后有那么弱小的小累赘要保护,他的眉间深深蹙起。要不是血契已结成阻碍了他进食,他只凭她嘴上的伤口就能够把她吸成干尸。
如今深切地知道了她的柔弱,日后这无边美味也不能天天吃到了。
奥里斯含住自己手腕上的伤口,深吸了一口,然后另一手扶起20八3的上半身,低头双唇贴上她的嘴唇,撬开她的牙关,缓缓哺给她。
就这样喂了好几口,她几近消失的呼吸才渐渐清晰起来,最后慢慢趋于平和。
奥里斯松了一口气,随意扯了一块布条包裹住手腕,然后才进入箱子里面,环抱着她,闭目静静沉思。
再一次在这个冰凉的怀抱中醒来,20八3的第一反应是惊恐,她像是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,不敢挣脱他的手,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响动。
她犹记得意识消失前,她还在和寒冷做斗争,这一会儿,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常温,虽然他的身体是沁凉的,但在正常情况下对她影响不是很大。
她想起来在睡梦中嘴唇传来柔软温润的感觉,然后哺喂了一些“水”给自己。粘稠,血腥味极重,在那之后,身体的温度才慢慢降下来。
难道是他的血?那个治愈了大怪物神奇的血?
箱盖与箱体未完全闭合,缝隙处漏下一丝丝微弱的光线,她借着这一光线检视了自己身体裸露出来的皮肤,光滑如绸缎,白嫩得几乎透明,上面的青紫色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心里已有了答案之后,她对他的惊恐已然消失了大半,剩下一小半仅是对强者的尊崇和敬畏。
奥里斯从她的呼吸节奏发生变化的时候,就已经发觉她已经醒来了,这次她乖乖地呆在他的怀抱里,没有像上次一样第一时间想要逃跑。
他银灰色的眸中带着银光,他心情很好。想起她之前拼命护着蠢龙的场景,眼里渐渐浮起一丝兴味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嗓音里有着他都没有察觉的温柔。
话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,这个奇怪的女人在昨天已经明显地表示出,她听不懂塞比亚星语。
果然,在下一秒他就收到了她两枚湿漉漉的眼睛,带着茫然和疑惑。
跟弱智和蠢龙在一起,果然会影响智商。
没有语言,那就面临着接下来可能没法交流。同时,他也果断肯定,她一定不能识别出文字。
想到接下来这段恢复期可能要教她说话,至少要让她能够说一点日常用语,他感觉有点烦躁。
一直以来,他都不是耐心的人。
嗯......上一个惹他烦的人,在那里了呢?
哦,好像是被自己一不小心大卸八块丢去喂狼了吧。
他平复了下心情,尽量不去想那些影响心情的事情。
“凯雅,以后你就叫凯雅吧。”陈述的语调,仿佛只是通知,而不是询问意见。
头上突然传来低沉魅惑的声音,20八3微微抬头与他对视,眼里带着明显的不解与好奇。
你在干吗?
“凯雅。”
他伸手出修长的手指,指着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什么?听不懂啊。
她直直地看着他,没有动作。
“奥里斯。”他的手指调转一百八十度,指尖对着自己的胸口。
能不能不要对我说鸟语,不知道我听不懂啊?
20八3的眼神开始变得不耐烦。
奥里斯以为她还明白如何发音,遂张大嘴巴对着她的眼睛,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发音部位,然后准确地示范了一次。
虽然他知道这个动作很不雅,但他忍了。
昨天她挡在蠢龙前面和他对峙的时候,说出的那几句话都很清楚,发音准确,就是意思不太可爱。
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能够准确发音的,就是不知道意思罢了。
难道有东西噎住了?
她突然伸手,强力掰开他的上下牙齿,伸头往里看,半饷又退了回来。
喉咙里什么都没有啊?
奥里斯的脸色以光速变黑,阴沉沉地将要滴出水来,周围的温度刷刷刷急剧下降。
自从她知道他用她的血救了她之后,她对他的警惕心已经下降了许多,对于现在的她来说,他不再危险。
虽然还是感受到了周围气温下降,但她却不以为意,反正他之前暴躁的砸雕像的时候更严重,反而是胃里的难受和拉扯夺走了她的全部心神。
她,饿了。
很久就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