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未说完,被周意立拦下,“程小姐,不用说那么多,她就是皮痒欠打。”
程午愕然。
周意立解释,“大家都是这么说的,耳朵听出茧子了。她读戏剧学院,戏瘾犯了。”
程午奇怪,“她不是读鹤城大学吗?”
周意立:“……”
短暂的静默后,周静闷声直乐。好半晌,她“哎哟”两声,抹掉眼角的泪花,“姐姐,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。”
程午脸色平淡,实则有点疑惑。
周意立也忍不住笑了,“我开玩笑的,别当真。”
周静“哼”了声,“自己没什么文化,还总喜欢拐着弯损我,你才是戏精。”
程午弄明白了,点点头,“哦。”
周意立看着目光明亮的她,觉得更有趣了。
这顿饭理所当然变成周意立结账,他刷卡回来,桌边只坐着程午一人。
程午:“周静去洗手间了。”
周意立点点头,朝她伸出手,“周意立。上次在暹粒,多谢你路见不平。”
程午轻轻握了下,“嗯”了声。
顿了顿,她想起介绍自己,“程午。”
她记性好,视力也好,所以即便那晚夜色昏沉,她还是认得眼前的人。
手指间短暂的触感并不真实,周意立笑笑,“没有记错的话,我们已经见面六次了,缘分可遇不可求,如果程小姐不介意,交换一下联系方式?”
程午静静的,棕褐色眼珠亮亮的,似乎在审视他的企图。
周意立不动声色与她对视,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。心里却没什么底,毕竟冯博开了碰钉子的前例。
他瞧见她扬眉,鼻梁上的小雀斑也跟着上跃。
程午把自己的手机给他,“存一下,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打。”
周意立莫名松口气。
事实上,他不是非要拿到她号码不可,兴之所至,要不着也没关系。
她的手机未设密码,周意立存入姓名号码后,给自己拨通挂断,还回去。
程午低头看,“我想错了,以为是持之以恒的毅力。”
周意立说:“我也想错了,以为你会拒绝我。”
程午:“我喜欢你说的缘分可遇不可求。”
周意立愣了愣,轻笑出声,“冒昧问一句,听说你已婚?”
“听谁说的?”
周意立有数了,“应该是个乌龙,那你有男朋友吗?”
程午并不介意他的避而不答,摇了摇头。
周意立兀自笑了。
周静回来。
周意立说:“走吧,程小姐住哪儿?我送你回家。”
程午说:“不用了,我开了车。”
三人一块乘电梯到地下车库,周静问程午:“姐姐,下次我约你,你还会出来吗?”
程午说:“会,但是不做任务了。”
周静不好意思的笑笑,一口答应,“反正没趣得很,我再也不好奇啦。”
出了车库,两辆轿车往不同的方向。
周静说:“哥,你刚才对姐姐献殷勤了啊,虽然你们挺配的,不过提醒你,人家有老公的,你别去当第三者。”
周意立失笑,“你的三观这么正,我很欣慰。”接着又拿程午的话问她,“你听谁说的。”
“当然是她自己呀。”
“确定?”
“确……”周静想起当时的情景,突然莫名心虚,“应该是吧,不是老公还能是老板?怎么可能和老板一起出来看电影呢?啊?!也不是不可能,谁让她充满人格魅力呢,说不定她老板正在追求她呢。”
周意立:“……”
戏多不假。
小姑娘兴奋起来,掷地有声,“哥,如果你荣幸得到姐姐青睐,你就是我的偶像!”
周意立:“听这意思,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偶像?”
周静无视他,点开微信,“我问问她,先弄清楚情况,免得你出洋相。”
周意立:“……”
合着他还应该谢谢她思虑周全了。
程午手机未开网络,回到家自动连上wifi,才收到周静的消息。
她难得发文字,“姐姐,那天晚上陪你看电影的英俊先生,你们什么关系呀?”
程午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,她脑子聪明,联系到周意立,一点即通,“他是我的老板。”
周静说:“噢耶!”
昨晚睡太饱,程午精神十足。
家里有健身房,她练了两个小时,休息消汗后温水沐浴,只穿了件白色丝绸长衣,腰带松松垮垮一系,自在舒适。
黑夜寂静,程午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。
第一次拥有完全可以由自己支配的时间,她想做什么呢?
答案容易找到。
老太太吹了春风,“祝福你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。”
而火星子是老太太和老先生一起种下的。
跟着两位生活七年,几乎从未见他们吵架。
老太太记得关于老先生的一切,老先生则总把老太太逗笑。他们虽一大把年纪,却不吝啬拥抱亲吻,忙时支持彼此工作,闲时周游世界,爱意丰沛。
程午欣赏这样的情感。
她没有如此经历体验,不太懂。
所以那次老太太主动说起时,她问:“怎么算喜欢?”
老太太说,“和这个人在一起,感到温暖,感到幸福,就是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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