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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条是和鸣瓢并肩回来的。
浴室离监牢的距离不过百步,也没有任何可能导致逃走的出口,所以只有这一小段路,并没有警卫跟着。
“怎么了,鸣瓢,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”
拎着小小的浴篮,半湿的毛巾盖在最上面,篮子里面的内容并不能被看见,东条勾着笑,“比往日更加疏离的话……不满意吗?”
很难得,这次鸣瓢没有走在前面。
仿佛散步一样,步伐比往日缓慢些许,鸣瓢秋人冷淡地看了东条一郎一眼,发梢还带着点水汽,看起来一副既放松又疲惫的样子。
他没理日常阴阳怪气的东条(神父ver)直到临分别前——二次搬家的东条一郎的监牢与鸣瓢秋人的牢房着实有一段距离——他皱着眉,直接伸手从东条的篮子里摸出了一个空了大半的瓶子,上面全是外文。
“……”
东条一郎:笑。
“……啧。”
“我没有动手脚哦?想也知道不会的吧?不然我自己也无法避免……”东条稍微歪了歪头,“不如说……为什么现在突然想起来这个……”
鸣瓢没回答他,把瓶子往兜里一揣,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屋子——直接躺在了床上。
目送他的东条站在原地,毫不意外自己能和鸣瓢再次对上视线——床上的鸣瓢看了他一眼,翻身,眼不见心不烦。
收获到最后一个对视,东条一郎抬脚往回走,甚至心情很好地对着表情颇为微妙的富久田笑了一下,“下午好。”
“已经接近晚上了,东条前辈。”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笑,富久田看着东条的脸,“我的名字是富久田保津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是第一次见?”
“啊,已经快要晚上了吗?”东条摸了摸下巴,“那要快点才行……不然西村要下班了啊……”
提问被无视了,但是,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。
“东条前辈不像是普通犯人呢,有那个证件,可以随意出仓吗?”
前两天百贵来过一次,带着出仓允许证和东条一郎的测试结果,以及,当场指挥东条搬了家。
“要戴着有定位和窃听器的手环,住的地方是警员家不远处的三级宾馆。”东条一郎稍微眯起眼睛,“因为没有确切的罪证,这里和明山是合作关系,法律上没有权利干涉人身自由……虽然前几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袭.警未.遂……但是,没办法作为明面的证据呢。”
“这样啊,真遗憾。”
东条看着富久田,“证据确凿?”
“没错,当场抓获。”
这听起来像是普通监狱狱友会聊的话题。
富久田看着东条走向自己的左手边,不知为何仓的管理层一定要东条一郎从对面搬到隔壁,看不到脸不太好说话,监狱生活实在好无聊……话说,明山,好像是精神病院?
没几分钟,东条再次出门了。
自由活动大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,监牢不会锁门——啊,要抓紧时间去洗个澡来着。
富久田想着,眼看着东条路过,在鸣瓢秋人门口停顿了几秒钟,又慢悠悠地走向走廊尽头的警卫。
……意外地是个黏着系呢。
#
西村好头大。
即使家里并没有人等着……临时加了班,把东条一郎载到了家旁边的小旅馆,心情还是有点烦躁。
顺说,旅馆是东条自己出的钱。
“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间出来啊?”
正因为早上搜救人质失败而沮丧,同时因为没有下一条线索而只能待机。
这样下去……只能等待下一个被害人了。
可恶……
“啊,之前本来想要拿快递来着。”
“哈?”
“但是后来时间过了,估计是拿不到了。”
即使这样说了,东条的语气没有什么可惜的意思。
“不过,这个时间点的话,那位大野先生应该还在的吧?”
“他已经签了认罪协议书了,正在等待公诉。”
“请带我去看一眼吧?”
“……喂喂,你现在去看他有什么用啊?”
“放心吧,只是想去看看而已……”东条点了点下巴,露出笑容,“仔细想想,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那个人,也许能唤醒我失去的记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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骗人的。
在这之前,并没有见过。
隔着玻璃,拿着电话,并不算熟悉的“大野先生”,东条一郎稍微压低了声音。
“……烧不掉的啊。”
他的脸上带着不常见阴沉。
“无论你再怎么想要忘记,杀死所有知情人也好,丢掉所有东西也罢……重新开始,是不可能的啊。”
但是,缓慢地,东条一郎,勾起了一抹笑容。
略带诡异,不怀好意……并且,有一丝快意。
', ' ')('“除非死掉,然后投胎转世,不然怎么也不可能重新开始的吧。”
#
“久等了。”
“……?啊,没有,有十分钟吗?”
西村看了看表,“有回忆起什么事吗?”
“不太好运,完全没有。”
“……看你笑得很开心的样子,我还以为收获颇丰呢。”
“啊,我笑得很夸张吗?”
东条稍微收敛了一点表情,“抱歉,稍微有点过分了,因为今天之前在仓里发生了好事,所以心情一直很好啊。”
莫名的,西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“我说你啊,没有给我增加什么工作量吧?”
“完全没有,相信我啊?”
#
鸣瓢秋人在仓里让五个连续杀人犯自杀的名声,西村当然是听过的。
但是……即使鸣瓢是了解人心的资深警探,能做到这种事也颇为匪夷所思了。
东条一郎才进去十分钟——
大野源平的自杀,和他应该没有关系吧?
第二天一上班就收到了这个消息。
但是往日怎么看都略带单蠢的被看管者照样笑容阳光开朗……
仅仅十分钟的谈话,不可能吧?
西村听着下属谈论这件事——昨天,第一个看见中学生尸体的那个人,被拦着才没有对大野源平动用私刑,为了杀人犯,给警员的履历留下污点,太不值得了。
【东条一郎,一切正常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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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招真是好用啊——虽然,只要出现第二具可以被联系起来的尸体,就绝对不会被饶过了。
看着手腕上的定位录音设备,东条一郎无声的笑了笑。
24小时不间断的录音,保留时间不超过一个月,如无必要,不会被调动的。
所谓的犯罪啊……只要不被抓到证据……
会在意这个的鸣瓢真是超级可爱。
嘛,大概是好人特有的感觉吧,会在意别人之类的。
东条一郎看着小旅馆的天花板,伸出了手。
指甲缺失了两片半,食指上有一道斜着的疤,小指上有一圈疤,手心是贯穿伤和划伤的痕迹。
然后,手腕上是,新添的伤口,非常浅的一圈印记,唯一比较重的部分已经结痂,可能过几天就只剩下一点点了。
他想起另外一个教唆自杀犯的凶器,舔了舔嘴唇。
他撕下血痂,稍微扩大了伤口。
尖锐的疼痛如期而至。
但是……很甜美。
……太过于沉浸这种甜美的话,会不会忘记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呢?
不小心错过时间,这么多年,还是第一次。
虽然……从来没有回信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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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如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,东条依旧跟着西村行动,虽然偶尔能感觉到西村复杂的眼神,但是他很擅长傻乎乎的笑容——
调查卡住了。
在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,只能去之前的地点巡视。
虽然有一个理论叫做连环杀手喜欢回到犯案现场,但是接触封禁后人来人往的街道,即使会有人好奇驻足——想在其中找到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这种时候,在犯案现场见到了小女孩。
“……喂,我已经23岁了。”
背着双肩背包,拿着ipad,本堂町小春的表情有些无奈,“不要用那种哄孩子的语气啊。”
“……合法萝莉……”
“会被打的哦。”
“对不起我错了。”
“你就是那个——东条一郎先生?”
“是的,请多美言,不然可能下次就出不来了,诶嘿。”
“……”
身高一米八的男人说着像是高中少女一样的拟声词,笑起来也有点傻乎乎的意思——虽然想要吐槽的事有很多,小春的目光被人群里的一个身影牵走了。
“……熟悉的面孔……”
“?”
东条看着小春追着人走出去,很自然地抬腿跟上了—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小春追着的人越走越快……?
“数田先生——”
隔了三四步的距离,东条眼看着他们两个人亲上了。
“……男朋友?”
叫姓氏……这么生疏的男朋友?
然后,男方跑了。
“等一等,数田先生,为什么要跑?”
跑就是心虚嘛。
东条眨眼,指了指手腕上的定位器,“叫西村看定位哦。”
“什——?”
他抬脚,追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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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踪不要追太紧。
在城市里,车水马龙,跑来跑去反而会很显眼——确定本堂町没有跟上,数田的脚步也放慢了。
戴上兜帽双手插兜
', ' ')(',东条远远坠在那位“数田”身后。
论跟踪,他擅长。
就是可能会被西村赶上然后骂一顿。
说实话,因为别人跑了就要追,这事挺变态的。
但是东条被关了快半年,即使出来身边也要跟着人——好不容易找个借口出来逛。
很快,他手上就提了一兜子零食,边走边吃。
被他跟踪的小哥警惕心蛮强,不过反追踪能力也就是普通人水平。
被东条一路跟到了家。
……不过,说是家嘛……
东条一郎看了一眼门牌上的“井波”,眨了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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